唐挽歌抬眸，冷冷看向他，忽然轻轻勾唇笑道，“韩煜笙，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我就是为了听实话，才特意叫你出来的。”

    唐挽歌笑意更深了些，然后轻踮起脚，缓缓凑近他，在他耳边一边笑着，一边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韩煜笙……”

    “我他妈觉得你有病！”

    然后她脸色瞬间一变，表情冷沉下来，抬手轻推了男人一把，微微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整个人气质都越发矜傲冷艳起来，语气也有些嘲讽道，“韩总，韩大少，你是不是自以为，自己作为一个置身事外、冷漠无情的旁观者，很擅长揣摩人心，觉得任何事、任何人，自己只要稍稍看一眼，就什么都能猜到？”

    韩煜笙一怔，显然没想到唐挽歌会是这种反应，他呆滞了一瞬，整个人突然就有点懵。

    唐挽歌冷笑一声，继续淡声嘲讽道，“可惜了，韩总，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呢，我既然已经跟萧景弦离婚了，自然就永远都不会后悔，他萧景弦愿意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就是有一天为我而死，那又能怎么样？我有要求他为我这么做吗？”

    “他一厢情愿做的事，干嘛要绑架到我身上，更何况，这种迟来的关心，你不觉得很廉价，很让人恶心吗？”

    唐挽歌冷眼看着韩煜笙，一字一顿，说的斩钉截铁，那坚定而毫不动摇的表情，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耀眼极了，就像是在黑夜里凛然绽放的一朵娇艳玫瑰，即便是浓重的夜幕，都无法遮掩她的一身光芒。

    韩煜笙眸光暗沉了瞬，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唐挽歌的场景。

    那是一条隐秘而幽暗的小巷，他为了给韩衍出气，第一次动手揍人，鲜血沾染了他的双眼，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周围的哀嚎求救声此起彼伏，就连他自己，都能明显感受到他浑身沾满了鲜血时，那一身骇人可怕的戾气。

    就在他越来越深陷其中时，一次无意的抬眸，他沾血的双眼撇到了静静站在小巷外，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唐挽歌。

    即便是世上最清冷的月光，也无法掩饰她身上，耀眼十足的光芒。

    她就那样静静站在月光下，无悲无喜地轻轻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便走，没有害怕，也没有丝毫好奇，就像是最漠不关心的旁观者，瞬间便撩拨了他的心弦，让他一颗温热的心脏，激烈跳动的雀跃不止。

    现在想来，惊鸿一瞥，说的也大概就是这样了。

    韩煜笙突然轻笑出声，一双薄情寡义的眼，高傲地微微眯起，眸光忽明忽暗的，深邃幽沉，也不知是何情绪。

    他是在那晚过后的第二天，才千辛万苦打听到她的名字。

    唐挽歌。

    嗯，是个好名字呢。

    超脱生与死的美，正适合她的冷艳与无情。

    也是在那天晚上，韩衍满脸兴奋地跑过来，小心翼翼，又紧张而期待地、迫不及待地笑着告诉他——

    “哥，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叫唐挽歌，怎么样，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