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衍突然就变得紧张起来。
他喉结缓缓滚动了下，笑了笑，有些伤心的说道，“学姐，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唐挽歌顿了下，忍不住抬眸看向他，这人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时，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极了一只难过的大狗勾，突然就让她有些不太忍心。
唐挽歌想了想，看韩衍太过伤心，终究是被他这副可怜示弱的表情弄得有些心软，忍不住安慰道，“阿衍……”
“我们可以先做朋友。”
那意思，就是还有机会喽？
韩衍眼睛几乎是“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他笑着看向唐挽歌，说道，“先做朋友就先做朋友，学姐，我最不怕的，就是在你身上花时间。”
这话确实是真的，不是花言巧语，也不是什么刻意撩拨，韩衍是真的愿意在她身上花费时间，不然也不会跟着她身边快十年。
唐挽歌神色不免也有些动容，有时候她也在想，自己对韩衍来说，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自己却还在犹豫不决。
“阿衍……”
唐挽歌轻轻咬了下嘴唇，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对于韩衍心里最大的困惑，“你为什么要一直执着于我呢？”
“你很优秀，长相也帅气，性格也好，想要什么样的女孩都会有，何必非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我都不一定会给你回应啊，你就不怕……不怕最后，是空欢喜一场吗？”
韩衍见她问的认真，也慢慢敛起脸上的笑意，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他紧紧盯着唐挽歌看，一双过分干净清澈的眼睛，深深看着她，然后压低了声音认真问道，“那学姐……你最后，会让我空欢喜一场吗？”
唐挽歌嘴唇张了又张，却怎么都无法回答他。
韩衍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认真了，认真到让她哪怕有一丝的犹豫，都会觉得是对他的欺骗。
唐挽歌不想伤害他，微微垂下眼眸，轻声说道，“阿衍，未来的事，我是无法回复你的。”
那意思，就是未来会怎样，没人可以百分百确定。
韩衍却笑了出来。
他伸手，牵起唐挽歌白皙娇软的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心口，胸膛下有力跳动的心脏让唐挽歌微微有些怔神，韩衍紧盯着她，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那就足够了。”
他说，俊秀干净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满足的笑容，一对浅浅的小酒窝，也是从未有过的可爱。
“学姐，这样的回答，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韩衍轻轻眨了下眼，至少跟萧哥不一样，他还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虽然过程可能会稍稍辛苦一些，但是没关系的，十年的寂寞与孤独他都忍受过来了，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是能够阻止他的了。
除了唐挽歌自己。
唐挽歌有些征忪的看着韩衍拉住自己的宽大手掌，肌肤之下“咚咚”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就似敲打在她的心尖般，让她身体忍不住也跟着颤栗起来，脸红的发烫。
气氛似乎慢慢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唐挽歌红着脸低下头，刚要尝试着抽出自己的手，就看见柳妍妍忽然小跑过来，笑着说道。
“咱们去别的地方玩会儿吧。”
韩衍猛地松开唐挽歌的手，然后将刚才握住她的手，懒洋洋插在衣兜里，缓缓捏了下指腹，似乎还能感觉到唐挽歌手指留在上面的体温。
他笑了声，说道，“都可以，你们想去哪儿？”
唐挽歌低着头没说话，还在皱眉想着刚才的事，柳妍妍见他们气氛怪怪的，困惑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忽然说道。
“我刚刚……好像看到萧景弦气冲冲的走开了，脸上表情也阴沉的跟要杀人一样，还怪吓人的，你们没事吧？”
“没事。”
唐挽歌摇了摇头，重新冷静下来，说道，“他非要跑过来找不痛快，我就说了他几句。”
“呵。”
柳妍妍嘲讽一笑，“我就觉得他有问题，这人绝对是受虐狂，不然干嘛这么阴魂不散！”
真没想到，堂堂萧大总裁，还有这种癖好。
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唐挽歌眼皮一跳，“得了吧，他可不是受虐狂，就是单纯不甘心。”
毕竟现在事情可以说是完全超脱了他的掌控，这在萧景弦出生以来大概还是第一次，他不甘心倒也能理解。
就是烦了她，唐挽歌无奈叹了口气，就希望萧景弦能够早点放弃，早点想开就好。
柳妍妍闷哼了声，不管怎样，她就是觉得萧景弦现在是在犯贱，一次次来妨碍挽子追求自己的幸福，简直坏到了极点！
要说他可怜吧，其实在误会刚刚解释清楚的时候，柳妍妍也有觉得萧景弦可怜过，但是后来又仔细一想，跟挽子受过的伤害比起来，他萧景弦的这点可怜算个屁啊，根本就是没经历过人间疾苦的大少爷的自我矫情。
而且挽子也明确说过原谅他了啊，也同意两个人可以继续做朋友，柳妍妍是觉得，自己的好铁铁作为受害者，能够让步到这个份上已经够有情意了，是萧景弦自己非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说什么都要复合，一直纠缠不散。
柳妍妍双手插着腰，想到这里又重重叹了口气，自己好铁铁也是倒霉，怎么就摊上了这个怨种前夫呢？
看着时间不早，韩衍干脆就带着她们去了海边的一家餐厅，等他们到的时候，度假村也已经入了夜。
清凉的海风吹在身上倒是舒服，他们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着，韩衍一手懒懒撑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翻着餐单的唐挽歌看，忽然就问了一句。
“学姐，你来之前……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人跟你告白吧？”
“噗！”
唐挽歌差点没一口水呛死。
她猛地咳嗽了几声，呆愣愣地看向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韩衍笑了笑，微眯起眼，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来，意味深长的说道，“学姐，你了解我萧哥，我了解你。”
“这种事，多看看你脸上的表情，对于我而言，其实也不难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