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到我这么说，只是满脸震惊地看着我，然后她开始哭起来，那是她一贯的做派，每次我不听她的，他就这样，好像哭能证明是我错了。”

    小伙子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她说自己命苦，抱怨我爸这么早就丢下她，抱怨我不懂事，萍萍一家三口，都看着我，不说话，我的脑子很乱，但我只是说，萍萍是有病，可是我相信我们一起努力，总不至于吃糠咽菜，无论如何，你的高血压药，我不会断的，你的生活费，我也照旧会给你，这些帐我现在没有能力还，但我可以慢慢还。”

    “我不得不说，如果你和萍萍结婚，将会面临极大的生活负担，血友病的药很贵，而且还要定期去医院。”

    楚明夷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道。

    “可是我不忍心丢下她，她甚至放弃了自尊，在我面前说，除了我就没人要她，可能还是因为爱吧，我看着她没有这些天没有睡好的样子，真的很心疼。”

    小伙子抬头看着楚明夷，眼中的神情极为认真。

    “你这样的人，真的不多见了，我在电视上看过太多感人的剧情，事实上，放到现实中，很多人，都会优先考虑未来的生活。”

    楚明夷抬眼望着他，面带淡淡笑意。

    “楚师傅，您觉得，我这样做，错了吗？”

    小伙子忽然皱起了眉头，望着他。

    “你没错，可能现在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爱情，分手就说对方自私，搞来搞去最后将就找一个人，结了婚。其实我认为呢，都自私，你很好，你愿意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吃一辈子的苦，就凭这一点，我很欣赏你。”

    楚明夷脸上泛出笑容，定定看着他。

    小伙子此时眼中思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能，刚才说了太多，现在嘴巴也有点干了。

    楚明夷起身，在一旁的冰柜里，拿出了一瓶冰镇西瓜汁，递给他。

    随后，楚明夷面带笑容，对他说道，“对了，你的看相费用，我给你退回去了，本来我也就是闲得无聊，搞这些事，你的故事对我来说，很有价值。”

    小伙子抬头看了楚明夷一眼，眼中露出感激的神情。

    然后楚明夷坐到凳子上，看着他，“我还是想听听，你们结了婚以后，是什么样的情况。”

    “唉，我就那么点工资，我老婆工资也很低，时常还会因为那个病，要请假，我又要花费很多钱给他买药看病，还有母亲的药钱，生活费，我都得承担，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不管她谁管她，虽然萍萍很懂事，已经尽量不惹她生气了，可母亲总是为我娶了她的事，耿耿于怀，借题发挥和她吵，我夹在中间，也是焦头烂额。”

    小伙子望了楚明夷一眼，却是长叹一口气，然后说道。

    “你真的挺难的，你对萍萍抱怨过吗？”

    楚明夷眼皮微抬，望着他。

    “那倒没有，我知道她身体不好，如果还说那样的话，我想她一定承受不了吧，我也看得出来，即便母亲骂她，她也是能忍让尽量忍让，他在这个家，忙里忙外，我并不后悔娶了她。”

    小伙子此时一脸的认真，说道。

    “嗯，你做得很好，真的已经尽你所能了。”楚明夷点头称赞道，随后又说，“那么，你这次来找我，就是希望我能治好萍萍的血友病，是吧？”

    “是的，楚师傅，我知道这个病很难治，目前在医学上也是绝症，但是如果楚师傅你能治好，我愿意倾尽所有。”

    小伙子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楚明夷，一脸的认真。

    “不收你钱，我知道你生活不容易，就凭你这一腔男儿热血，我帮你一把，不过说起来，这个血友病，确实难搞，我的针灸也不能完全治好，我需要一种药材，叫做鸡血藤，你能自己去找吗？”

    楚明夷面带笑容，淡定地说道。

    楚明夷的话，让小伙子愣了好久，看他坐在位子上，摇动着纸扇，那一种高风亮节的感觉，真是犹如神仙一般。

    “当然行，楚师傅大恩大德，我都不知道说好了，只是这鸡血藤很常见啊，我们这附近的山区，不都有吗？”

    小伙子眼中思索了一下，眼神认真地看着楚明夷。

    “不是一般的鸡血藤，那些紫色的鸡血藤对这病没有多大作用，我需要一种红色的鸡血藤，需要到遥远的苗疆，在山中寻找，这种藤子很稀少，如果你能找到，就来找我，我在算命小馆等你。”

    楚明夷眼珠转动了几下，然后悠悠地说道。

    “只要能治好萍萍的病，哪怕千里万里，我也一定要找到这种鸡血藤。”

    小伙子眼中忽然露出坚定的神色，说道。

    “那便这样，你在厂里请个假，苗疆离这里有近千公里，你需要翻遍群山，才有可能找到那藤子，山中时常还会遇到猛兽，你得带着武器，最好还能叫上一两个同伴。”

    楚明夷又是一阵思虑，抬眼望着他。

    “好的，我想我应该能叫上两个好朋友，陪我一起去，我自己以前学过散打，应该一般的野兽，也吃不掉我。”

    小伙子眼中极为认真，对楚明夷说道。

    “嗯，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的步态，分明是个散打高手，那你尽快带回来那种红色鸡血藤，只要有那个藤子，我就能搞定这个病。”

    楚明夷微微一笑，摇动手中的折扇。

    小伙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却是连说了好多声谢谢，这才起身离开。

    这小伙子走了以后，楚明夷踱步到门外，却见街上正是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在这些人之中，也有不少是情侣。

    街对面，两个高中生，穿着校服，在那里疯闹，打情骂俏，好像有了爱，就比别人厉害。

    有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里，一对三十多岁的男女，正在里面热吻，虽然车窗透不进视线，但楚明夷看得见。

    街这边，一对二十五六的男女，正在闹分手。

    “是，你好，你多好，你个普信男，省省吧，你真以为老娘离了你就活不了了。”

    “哎哟哟，好了吧，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是谁天天都要粘着我，现在说这些，麻烦你搞清楚，是你求着我，可不是我求着你。”

    “那我可告诉你，老娘当初可以粘着你，也一样可以粘着别人，你呢，不过就是老娘备胎中的一个。”

    “看看你自己吧，一张脸粉擦得比面饼还厚，你敢卸了妆，让大家都看看你吗？”

    “呵呵，我粉厚，那你好过你脸比砂纸还粗糙吧，你那些毛孔，都能种颗韭菜了。”

    楚明夷看得那一堆男女，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于是，爱的时候，甜甜蜜蜜，分手就互撕，到最终还坚持认为，是对方太自私。

    总而言之，一句话，若是分手，多半两个都自私。

    楚明夷忽然想起曾经一句电影里的台词，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那些半真半假的爱情，主要原因就是钱，当然了，也有一些，是因为外在条件，另外，也不乏一些，仅仅是因为蠢，不会处理感情吧。

    楚明夷真的想走过去，对那两个吵架的情侣说，“你们就是自私，你们两个都自私，你们自己自私，还想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还想得到甜甜的爱情。”

    楚明夷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也不禁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看着这个老旧的城市，这道路两旁有富丽堂皇的茶楼酒店，也有残破的低矮店面，好像本身这些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