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和陈末语的直播画面是同步播放的。

    然而自从林溪下楼吃饭，单独点进她直播间的观众就越来越多了。

    陈末语虽然温柔漂亮，可乡村生活平平淡淡的岁月静好，哪有林溪这边叛逆少女和父亲强硬对峙、争吵、扇巴掌、流泪抓人眼球。

    网友们见林溪回了房间，本来还觉得程天这一巴掌打得真解气，想看她的笑话。

    结果当他们真的看到少女在床上蜷缩成小小一团，看着去世母亲的照片默默流泪，又不由自主地揪心起来。

    这孩子…虽然性格差又叛逆，可终究还是可怜的，小小的年纪就没了母亲。

    不过弹幕也有很多人跳出来说，要说可怜，陈末语可比程予安可怜多了。

    陈末语从小就父母双亡，跟着爷爷长大，吃不饱穿不暖上个学都要担心学费。

    而程予安从小被程天捧在手心里，作天作地随心所欲肆意挥霍，哪里可怜了？

    观众都觉得程天是个好父亲，程予安的所作所为让人寒心，简直就是个不孝女。

    直到他们听到林溪抽泣着小声开口。

    “妈妈……爸爸刚才打我了。”

    因为一直压抑着哭，林溪声音微哑，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听着让人心疼。

    她垂着眼，脸颊红眼睛也红，明明看上去无助又脆弱，偏又漂亮得惊人。

    她声音很小地对着照片念叨，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默默倾诉的方式。

    “这么多年，爸爸今天第一次动手打我。”

    “不过…如果我是他，有我这样的女儿，我大概早就忍不住动手了吧。”

    说着，林溪自嘲地轻轻笑了笑。

    此话一出，直播间的观众不禁愕然。

    ……这啥意思？

    程予安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很欠揍？

    怎么听上去，她好像是故意这么做的。

    “妈妈……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办法原谅爸爸。”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曾经很相爱的两个人会从慢慢变得形同陌路。”

    “我也想不明白，如果已经没有感情了，爸爸为什么不干脆利落地跟你离婚，而是背着你去找别的女人。”

    “我当时太小了…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我不知道你们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出的问题，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得的抑郁症。”

    “甚至，那天晚上你拉着我的手跟我交代遗言，我都没有认真听。”

    “我以为你只是心血来潮想和我说话，我以为像那样的夜晚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我以为你永远都会在我身边陪着我。”

    “可是第二天，你就在浴缸里割腕自杀了，你连再见你一次面的机会都没留给我。”

    “那天我哭了那么久，在家里等了爸爸那么久，可是爸爸呢？”

    “你在浴缸血慢慢流尽的时候，她在陪着别的女人。”

    “我好恨他…我真的好恨他。”

    林溪声音哑得厉害，抽泣着，肩膀微颤。

    而她这些话里巨大的信息量也把观众们砸懵了。

    出轨、抑郁症、割腕自杀……林溪说的话不多，却足够让网友们将信息串联起来，还原曾经的故事。

    弹幕短暂的空屏几秒，然后疯狂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