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彻头彻尾的怪物，不会对任何人抱有亲情友情和爱情同情。

    也就说……一旦席峥杀了陆天材，他体内的力量彻底觉醒，他就会完全失去作为人类的情感。

    那他对她的爱呢。

    也会一起失去吗。

    席峥一个凌厉的眼神，下一秒陆天材整个人就飞向墙面。

    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上，闭了眼睛垂下脑袋晕死过去，如同待宰的牲畜一样。

    席峥抽出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陆天材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林溪却深吸口气，突然过去挡在了席峥面前。

    “…不可以。”

    席峥的动作猛然顿住。

    “席峥…我知道你恨他，他杀了你父亲又毁了你的人生，可过去的事情我们已经没办法改变了。”

    “我不要你变成怪物…我们走吧席峥，就让他留在这里。”

    林溪道，“既然真相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回基地去吧。”

    席峥的声音比往常还要低沉：“就算我不杀他，那股力量也总有一天会压制不住。”

    “那就能撑多久撑多久，”林溪去握住席峥的手，“至少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

    “真的可以好好在一起吗？”

    席峥抬起眼来，眼神中却透着一种林溪从未看过的悲伤，“我们真的可以好好在一起吗。”

    林溪怔住：“什么……”

    “我不会变成怪物的，”席峥看向林溪，“就算我变成了怪物，就算我对全世界的所有人都变得冷漠无情，就算我失去记忆或者死去，我都会依旧爱你。”

    ……不对劲。

    真的有哪里不对劲。

    从在房间里醒来，林溪就觉得席峥的情绪隐隐不对。而此刻，她清楚地看到席峥眼睛里的痛苦。

    他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他为什么会问她这种问题。

    “——林溪，看着我。”

    听到席峥叫出这个名字，林溪只觉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

    “你……叫我什么？”

    林溪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下一秒，就被高大的男人用力拥进怀里。

    “……对不起。”

    席峥，或者说沉川的声音抖得厉害。向来强悍无敌的男人，在此刻充满了平静而绝望的破碎感。

    “这么久以来，这么多个世界，我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承受，永远都是你找到我陪伴我，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我知道你好累，知道你每一次都好难过，我知道的。”

    席峥轻轻抚摸着林溪的脸。

    那双深沉的眼睛里掺杂了太多的情绪——痛苦、挣扎、心疼、眷恋。

    以至于林溪对上这双眼睛，几乎被这种满溢出来的沉重爱意压垮。

    “我在想，我带给你的痛苦和折磨，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给你的幸福和快乐。”

    “其实我才是你的束缚。”

    “是我让你穿梭在一个又一个世界，经历一次又一次寻找和离别。”

    “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我的存在，你才能彻底解脱。”

    “你在说什么……”

    林溪睁大眼睛，眼泪几乎是无意识地往外涌，声音颤抖道，“不是，沉川，你想做什么，你听我……呃。”

    下一秒，林溪突然没办法说话了，身体也没法动了。

    沉川操控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