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侯易的话，许尘尘偷偷地来到一处没人的角落，过了一会儿，侯易就出现了，带着许尘尘走到一个亮灯的办公室，让她诧异的是，这一排，不止有一个房间亮着灯。
感情偷偷见经纪人的，不止她一个？
侯易小声道：“只有十分钟，你们有话快说。”
“谢谢。”许尘尘真诚道谢，接连好几次，都是因为有侯易的帮忙，她才能跟外界取得联系。
“康叔。”
几天没见，康泽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活像是成宿成宿没睡觉似得，印堂都发黑了。
他望着许尘尘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一般，精气神都比之前有所不同，满意点头：“不错。”
不好意思地笑笑，许尘尘小声道：“我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特别充实。”
“嗯，我知道。”康泽不再废话，将话题转向最近多事儿的人，说道：“是宋橙做的吧？”
这些人里面，最有可能、最有动机的，就是她了。
许尘尘总想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是宋橙做的，二人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感情不同以往，她不愿意相信，前脚帮助自己的人，后脚却背地里捅黑刀。
而且，还不止一次。
“宋橙跟你关系要好，也正因为如此，嫁祸给你能够把她摘得最干净，毕竟，谁都不会想到有人真的恶毒到陷害闺蜜。你一出场就获得了不俗的名次，宋橙必然嫉妒，贝彤又是有粉丝基础的，一石二鸟，干掉两个竞争对手，何乐不为？”
许尘尘听着康叔的分析，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宋橙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等到你们和贝彤产生冲突，扩大之后，就变成公司和公司之间的冲突。后面影响深远着呢。”康泽意味深长地道：“你这个‘好’闺蜜，是压根就不想你出道吧？”
“为，为什么这么说啊？”虽然已经意识到，宋橙早就明里暗里出手，还在众人面前装无辜，可康叔说的……
“我刚才不是跟你分析过了么，贝彤已经出道，有粉丝基础，而你呢，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练习生。她的粉丝们要是知道了你对贝彤做的事情，不论真假，都会渲染一番，你就臭了。”
就算这一次练习生出道，已经败坏了路人缘。而其他人知道许尘尘那么对待自己的室友和竞争对手，谁还愿意跟她合作、介绍资源？
“说不准，那时候走投无路，你还得回过头去求宋橙。”康泽越说越暗黑，听得许尘尘后脊背都发凉，已经能预想未来几乎一片黑暗。
“是宋橙帮我来的S市，还说要跟我一起出道当明星。”为什么呢？
许尘尘面如土色，被康泽点醒之后，遍体生寒。
“呵，这就得问她了。也许……是不希望你抢了她的风头。”
只是不想让别人抢了自己的风头，就断送了人家的前程和未来？
“林双双不也是么，为了挡你的路，就连毒蝎子都敢抓了。”康泽话里不无讥讽之意，“可见，你是多招人妒。”
偏偏，只有许尘尘全然没那个自觉，还傻乎乎地掉进别人的陷阱。
许尘尘不见黄河不死心，还是打开了电脑，按照之前塑料袋上的Logo搜寻图案。
这种光明正大的途径对许尘尘来说太过容易，不到五分钟就查到购买来源，找到途径。
她退出来之后，清除自己的痕迹，并未破坏商家一丝一毫的数据，脸色已经全沉了下来。
“她原来不是这样的……”许尘尘轻声喃喃一句，似乎在自言自语。宋橙参加这个节目之前，不矫情、不做作。
然而，来到这里之后，宋橙的变化很大。大到她都快不认识了。
康泽很理解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叹息一声，这丫头，还是太年轻了啊。
“也许，她本来就是这样，之前对你的好，才是伪装的。”
从办公室离开，许尘尘回到宿舍，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康叔的话，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正式录制主题曲的Demo，站在C位的，是贝彤。
贝彤是已经出道而且有粉丝的偶像，她来当练习生，更多是为了突破自己。
许尘尘不得不说，这个C位，贝彤实至名归。
“昊天娱乐不愧是大户，培养出来的练习生，就是比咱们小公司的强。”周瑕小声道。
许尘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在人堆里找了一圈儿，发现林双双挽着宋橙走过来，两个人亲密无间，好得恨不能同穿一条裤子。
水眸划过一丝精光：“她跟宋橙分到一个宿舍了？”
“对啊。”周瑕撇撇嘴，“正好赶巧了，A组还跟B组住到一起了。哎，我现在开始怀疑，她一开始是故意失误的，然后第二次升上A组，就是为了博眼球。”
毕竟，这种一开始失误惹人怜爱，然后奋发直追、坚强突破的套路，真的屡试不爽。
许尘尘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她没注意林双双，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宋橙吸引了。
好看的大眼睛轻轻眨着，跟以前一样美好动人。
看到许尘尘，宋橙弯了弯眉眼，开心地冲她挥挥手，仿佛二人还是亲密无间的好闺蜜。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知晓真相的时候，许尘尘真的很难迈过心头的坎儿。
之前，宋橙勾引燕无忧的画面，骤然在脑海里浮现。
樱唇紧抿，她竟是一个笑容的挤不出来。
没有办法，对着宋橙笑。
真的么？
对她的好和帮助，才是伪装的。宋橙本就是小肚鸡肠、两面三刀的人？
那些曾经温暖的画面，都被蒙上一层雾霾，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想啥呢，导师叫着呢。”周瑕碰了许尘尘一下，许尘尘勉强挤出个笑容，跟周瑕一起，站到指定的位置上。
“许尘尘，你的胳膊是僵硬了吗？”
“林双双，谁让你笑的？这个时候是该笑的时候吗？我是让你们面部表情自然，不是在每一个歌曲的部分傻笑！”
车眉果然是十分严格的导师，说话做事雷厉风行。
“宋橙，你不要露出那股无辜的眼神，这里没有男人！”台下的几位男导师忍不住笑出声来，被车眉狠狠地瞪了一眼。
好吧，被调侃还不让笑，怎么的，他们就不是男人了吗？
许尘尘肚子里揣着满腔心事，跳舞的时候动作不免少了几分自然流畅。
她很想跟宋橙对峙。
可事到如今，真的对峙了，有什么意义么？
一想到自己留不住朋友的劲儿，她的心情只有一个字能形容：丧。
丧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