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女人趴在男人微敞的胸膛上。
凌乱的墨发,披散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黑与白的交织,竟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照片中的两人都没有露脸。
女人懒懒趴在男人胸膛处,容颜被大半头发遮盖,高挺小巧的鼻子和樱粉色的唇若隐若现,纤细的手臂宣誓主权一般紧紧揽住男人的脖颈,而男人,则是只露出了刀刻般俊美的下颚。
只是一眼,倾颜就确定了男人的身份。
她心中的朱砂痣,白月光——顾祁言!
除了这张照片,还有一段非常嚣张的话:你的男人,我要了!
倾颜被这句饱含挑衅的话刺激到,眼睛在刹那间血红一片,紧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心脏处的钝痛,只难受的让她连每一次呼吸都觉得痛入骨髓。
脑海里,不由想起了几天前,和顾祁言的机场相遇。
她万分肯定。
这个发照片过来耀武扬威的女人,就是不久前顾祁言怀里抱着的女人!
她是谁!
脑袋,因为这个冲击而发懵。
她放下手机,开始尝试深呼吸。
乱如麻的脑袋,也开始渐渐清醒。
冷着脸,倾颜回拨了发照片的号码。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冰冷的机械女音响起,让她再也忍不住,狠狠将手机甩出去!
那冷艳的五官,在瞬间变的狰狞扭曲。
眼眸寒冰摄魂,倾颜起身进入浴室。
*
顾祁言从浴室出来,倾梨落已经不在床上。
他比平时下楼的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到楼下的时候,倾梨落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见到他,她展露甜甜的笑,调侃道:“主人早安,冷水澡香么。”
顾祁言淡漠睨了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
吴荃命人将早餐端上来,同时将早报递给他。
“少爷,这时今日……”
话还没说完,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他喉结处的伤口上。
喉结处,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还微微有点渗血……实在是……太显眼了。
顾祁言一个眼神瞟过去。
吴荃立刻移开视线,心虚的用手摸了摸鼻子。
这么……这么激烈的么?
“倾小姐,牙口不错。”
没忍住,吴荃开口调侃。
倾梨落楞了楞,呆呆看了一眼顾祁言的脖颈,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咬的?”
那无辜的小模样,装的跟真的似的。
“狗咬的。”
顾祁言淡漠回答。
嘿,老狗比这是拐弯抹角骂自己是狗呢。
倾梨落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是一副歉疚的模样。
“对不起啊,主人,落落做梦梦到烤乳猪了,不是故意的。”
顾祁言冷哼一声。
小狐狸。
懒得去计较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快速将报纸的内容浏览了一遍。
而倾梨落则是跑出了餐厅,不多时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个医药箱。
她乖诺诺的坐到顾祁言身边,一脸讨好对着他笑:“为了表示歉意,落落给主人处理伤口好不好?”
他一脸淡定看着她,“只是处理远远不够吧,或许,我还得打一针破伤风针?”
艹!
倾梨落咬咬牙,看在他完美充当了一回工具人的份上,不打算和他一般见识。
装作没听见他的埋汰,她打开医药箱,拿出双氧水,用棉签蘸取以后小心翼翼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呼……呼……痛痛飞走了……”
一边擦拭伤口,她小口小口给他伤口吹气。
很幼稚的举动,却意外的窝心。
顾祁言气场依然沉冷,却因为倾梨落的存在而冲淡了几分冷漠,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压迫感消失,一股淡淡的温馨萦绕着两人。
吴荃笑意盈盈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感慨万千。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一幕,他真的是此生无憾了。
给伤口消毒以后,倾梨落拿出了印有草莓图案的创可贴,贴在了伤口上,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好了。”
笑眯眯的收起药箱,倾梨落懒得再挪窝,就坐在顾祁言身边吃起了早餐。
早餐过后,她送他出门。
“主人记得要想我哦,我会乖乖在家中等您回来的。”
露出乖巧的笑,倾梨落柔声道。
顾祁言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些怪异。
她的一举一动,像极了送丈夫出门的妻子。
而他却意外的不讨厌。
“嗯。”
点点头算是应答,他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离庄园。
身后,倾梨落仍然站在原地。
真遗憾呢,倾颜竟然没直接找上门,她还挺能忍。
舔舔唇,她轻嗤一声,转身回了屋。
“吴叔,今天开始落落要闭关画画,午饭麻烦你送到画室。”
交代了吴荃后,倾梨落上楼,准备画幅作品让顾祁言交给菁华校长交差。
她可不想欠他人情。
车上,影一欲言又止,一直从后视镜里偷窥顾祁言。
“说。”
处理着手中的文件,顾祁言连头都没有抬。
“咳……七爷,需要给您换个创可贴么?”
影一一脸尴尬问道。
顾祁言抬眸,看向后视镜中的自己。
喉结的位置,那枚草莓图案的创可贴尤为显眼,和他完全不搭调。
脑海里不由浮现倾梨落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呼呼的蠢样,他的嘴角勾了勾:“不用。”
*
顾氏集团。
才进入公司没多久,影一拨通了顾祁言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七爷,倾小姐来访。”
顾氏和倾家,有几个项目的合作。
目前那些项目都已经进入尾声,并不需要再联系。
知道那个女人对自己图谋不轨,顾祁言并不想见。
“拒了。”
想也不想,他沉声开口。
大厅,接待员挂断电话,一脸歉意看向倾颜。
“不好意思,倾总,我们顾总马上有个会议……”
“麻烦告知你们顾总,我有引出顾大少体内蛊虫的办法!”
目露焦急,倾颜急忙开口。
三分钟后,她得偿所愿进入了会客室。
“倾小姐稍等片刻,喝茶还是咖啡?”
秘书室的秘书端着得体的笑容问道。
“咖啡就好,谢谢。”
就在秘书离开没多久,会客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影一跟在顾祁言身后走了进来。
“七爷!”
倾颜激动看过去,却在看到他喉结处和他截然不搭的草莓图案的创可贴后浑身一震。
“你说你有引出蛊虫的办法?”
顾祁言周身散发着一股迫人的冰冷之气,在她对面坐下。
那冰冷的态度,让她如堕冰窟,从头冷到脚,冻到她没有知觉,心脏痛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