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抱着我走了好长一段的路,才上了他停在路边的车。
“你一早就在这埋伏好的?”我问。
他看着我,并没说话,直接将车座放倒。居高临下的压着我,目光中跳动着熟悉的火焰。这样的他才是正常的,才是那个我爱的伊墨。
他的手掌从我的发顶一直向下,慢慢的,划过我的额头,眉眼,脸颊,像是在描摹我的轮廓。
“伊墨~”我叫了一声,这种气氛我很不喜欢,就好像有什么要消失了一样,那种心底里升起的空落落的,无法形容。
“其实……很想你!”他说:“真的,很想你。”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我,“不只是想要你的身体,而是真真切切的想念,从骨子里的想念,噬魂的想念。”
一连几个想念,说的我心都碎了。泪水湿了眼眶,却不敢哭。我又何尝不想念他,我又何尝不惦记他。
“那么想我,为什么还要推开我。”我委屈的控诉,“你知道我是是怎么过的吗?说好的风雨同舟,可是你呢,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是傻子,我就算反应再慢也知道事有蹊跷。”
“心悠,对不起。”他一下一下亲吻着我的额头,很轻,很轻,就好像是怕一不小心我就碎了一样。这种疼惜,这种怜爱,是他独独给我的。
一瞬间,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哽咽着说:“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从执行任务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等下再说。”他抱紧我,咬着我的耳垂说:“先让我一解相思之苦。”
这一向是他的风格,装的时候可以冷冰冰到绝情,可是一旦卸下伪装的时候,那种跟我之间的痞子相,瞬间就毫无保留的暴漏出来。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这样子。
“抱紧我。”他说:“我的好姑娘,抱紧我。”
这个时候,不适合拒绝,我听话的双手环住他的腰身。与此同时,他像是触电了一般,打了个激灵,下一秒,深深的吻住了我。
“姑娘。”他沙哑的声音,呼唤着我,“心悠。”
“嗯!”我嘤咛一般的回应,太多的话语,全数转化为深情的吻,像是涛涛洪水,要把彼此淹没。
车厢内狭小的空间迅速升温,我甚至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我最喜欢你的声音,我做梦都想听你的声音。”
“我也是。”我说:“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被你的声音惊醒,才发现都只是一场梦,是自己的幻觉。我听见你为我唱歌,我听见你在我耳边叫我姑娘,可是,当我醒来,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你绝情的嘴脸。”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我不由自主的攥起拳头捶了下他的胸膛,“伊墨,你知道,我多恨你。”说着,张口咬住他的胳膊,他看着我,眼中满是爱怜,低头吻着我的眼角,“对不起,我知道说对不起没有用,可是,真的对不起。”
我咬着他的胳膊摇着头,他又道:“咬吧,只要你高兴,你把这块肉咬下来都行。”
“累了吧。”他说,手掌轻抚我的后脑,“睡一会儿吧。”
“嗯。”我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不想睡。”
“乖!”他轻吻了下我的额头,“我就这样抱着你,不会离开。”
他知道我的心思,我鼻子一酸,“可是你又能陪我多久,到天亮?还是到天黑?几个小时,又或者是几天?”我有些苦涩的扯了下唇角。
“我知道欠你太多。”他似无奈的叹道。
我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跟我说说吧,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不是我?”已过午夜,但是秋天的晨光不比夏日来的那么早,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天亮。
不想睡,也不敢睡,不如,就聊聊天。脑子里的一大堆的问号,正好跟他求个答案。人有时候很奇怪,不见面的时候,明明是满肚子的情话要说,可是真的两个人见了面,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能说出口的,都与风月无关。
他抬起我的下巴,四目相对,他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半晌,缓缓的开口,“我似乎跟你说过,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认错你,就算我忘记了全世界,我也会记得你。”
他说的很严肃,很认真,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某个瞬间,他的的确确有告诉过我这样的话。心中不免一股暖流滑过,但还是故作矫情的道:“那谁知道呢,陆子琪的那张脸,可是跟我几乎分毫不差。”
“你也说了,是几乎,但还是有区别的不是吗?”他说:“赝品就是赝品,假的真不了,退一步说,就算是一模一样,凭着表面无法辨别,可是你别忘记,一个人的习惯,一举一动,都是独特的,模仿的了一时,模仿不了一世。因为她会有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和反应,还有,气味,每个人身上的气味也不同,这个,她都没办法模仿。”
我没想到他还说出这么一大套理论,不过从我们法医学的角度来说,的确也有道理。但当局者迷,我自己置身其中,自然也反应不来这么多。
“那,你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假的了?”
“不是。”伊墨说:“我从外面回来,本来应该马上回家的,但是有点事绊住了,这个时候,收到了消息说你出了事。但是当时没办法准确判断你的位置,怕伤了你,我不敢冒一点点的险你能理解吗?”
我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怕是当初我被劫持到那个野外的房子,伊墨他们就定到了位置,可是迟迟不敢动手,是因为还不能够完全摸清里面的情况,我是不是有危险,所以等着机会。而这个机会,是陆子琪他们故意放出去的,利用这个机会,跟我掉包。
“所以当我带着人去救你的时候,关心则乱吧,我也着了道。”他说着拇指心疼的抚了下我的脸颊,“最初,我真的以为,救回去的是你。”
“那后来呢,你怎么发现不是我的,什么时候发现那不是我的。”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你知道我舍不得你受一点点的伤,把你带回去的时候,我抱着满身是伤的你,那时候很害怕,而且生命体征又那么弱,我疯了一样的叫着你的名字。”说到这,他顿了下,偏头看我,“你知道她突然睁开眼睛,虚弱的叫了我一声,老公。”
“老公?!”我喃喃的重复道。
“嗯。”他说:“就是这一声老公,我就知道,不是你。”一只手握住我的,让我跟他十指相扣,“因为,你从来不会这样叫我,这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这个称呼,你很少用,能数的过来,更不会在大家面前这样叫,你习惯叫我的名字,习惯叫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