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为什么，难道她还要杀死自己的老公？！”小巴诧异地说。

    可能从他内心一直坚信王副院长是凶手，而瑞秋又是孩子的亲生母亲，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哎呀！看你小子平时脑子挺灵光，怎么还没反应过来！”霖子着急的看着他。

    “瑞秋杀死陈冬，赖到王副院长身上，就更能说明他想侵吞陈家财产了嘛！”

    不管怎样，先去陈冬家再说。

    我们一边说话，小巴一边把电脑关上，拔出了U盘，装进了上衣口袋。

    快速出门，正好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我们上了车就让司机直奔陈冬家里。

    路上，小巴的手机响了。

    “我警局的好哥们。”他给我们说了一声，连忙接了起来。

    “什么？陈冬家死人了？”小巴的眉头都拧成疙瘩了。

    出租车司机好像被他这一嗓子吓到了，猛踩了一脚刹车，小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没系安全带，头一下子撞到了挡风玻璃上，我和霖子也顺势往前猛栽。

    司机连忙道歉，小巴捂着脑袋说了句‘怎么开车的！’。坐好以后，他继续打着电话。

    “瑞，瑞秋？瑞秋死啦？！！”小巴已经惊讶地快把就舌头吞下去了。

    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放下电话后，他抹了把鬓角的汗珠子，“哥哥们，这案子不对路啊！怎么瑞秋又死了！”

    我们刚刚确定了凶手，现在凶手又死了，我也不明白了。

    小巴怀疑瑞秋是因为内疚，可能杀死小儿子后良心上受到了谴责，所以就畏罪自杀了。

    我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她会悔悟，那在杀死小婉以后，就该收手了，这个女人对王副院长的仇恨显然已经超越了一切。

    但是王副院长还没有最终落马，她怎么舍得去死呢？

    之后，我们三人，谁也没再多说话，因为谁也想不通。

    赶到陈冬家的时候，他家的别墅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有一些警察还在勘察现场，小巴往里面看了看，面露难色，“怎么是他啊！”

    他指的是一个警官，比小巴年龄大一些，小巴说那人姓薛，应该是这案子的负责人，他们两个平时就合不来。

    这时，那个薛警官也看见小巴，他朝我们走过来，脸拉得更长了，对小巴说：“你怎么来了？上头不让你掺和这个案子了，忘了？”

    小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手里有重要证据，领导看过以后，自然会相信我。”

    “证据呢？拿出来我看看！”薛警官带着一种挑衅的表情。

    小巴掏了掏兜，可能是想拿U盘，但手一放进兜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证据呢？”

    “你又不是我领导，凭什么给你！”小巴把手重新拿了出来。

    他让我和霖子先在外面等着，然后推开薛警官，腾腾两步就进了别墅里，薛警官也没拦住他。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小巴从别墅里走出来了，脸难看地跟苦瓜似的。

    “怎么样啊？”我赶紧问他。

    “哎！”他叹了口气，一边掏手机一边说，“这回啊，那王副院长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这案子不好破。”

    他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我们看。

    只见照片上，瑞秋躺在自己的卧室里，穿着体面整齐的衣服，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小巴说她是吃安眠药死的，还留下了遗书。

    他翻到下一张照片，那是他拍下来的遗书的内容。

    大概内容是孩子死了，她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到最后，她还点名说到了王副院长。

    原话是：王金辉，你杀死我两个孩子，我拿不出证据让你伏法，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遗书的字体很隽秀，简体字。

    “这女人真是够狠的！”霖子仰头看着楼上卧室的窗户，“这到底有什么仇啊！孩子和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小巴还说，警方已经下令追捕王副院长了。陈冬家的录像只有一份，他已经把王副院长出现在他家里其他地方的录像给了警方。

    所以，现在除了我们三个以外，所有人都以为王副院长就是真凶。

    我就说，那还犹豫什么，赶紧把卧室的录像公布不就行了。

    小巴一下子就不说话了，脸都白了。他把我们往旁边拽了拽，从放U盘的兜里拿出一个东西。

    一只布娃娃的眼睛。

    我赶紧去摸我的兜，把另一个眼睛拿了出来。

    “U盘呢？”我屏住呼吸问。

    “变成这东西了。”小巴拿着眼珠子给我们看，紧张到了极点，“咱们都被耍了，一定是瑞秋的魂魄把U盘掉包了……”

    霖子闭着眼睛，突然用手一拍额头，“我知道了！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他说当时出租车司机的反应过于激动，一定是在急刹车的时候，偷偷地换了那个眼睛。

    “他当时开着车，没有伸手过来，我记得呢！”小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肯定是瑞秋的魂魄，除了她还能有谁……”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神经了！”霖子瞪他一眼，“关键是，不管是谁拿走了U盘，咱们想找回来恐怕难了。”

    这时候，警戒线撤去了，尸体被警方带走，我听见他们说，会把尸体直接送到医院的太平间去。

    陈冬也走了出来，好像一天之内老了十多岁。

    我们三个连忙走上前去，陈冬双眼通红看着我们。

    “我一定会让王金辉血债血还！”他咬牙切齿地说，嘴唇都被他咬破了。

    小巴说你先别着急报仇呢，然后我们看到的录像的内容完完整整告诉了陈冬。

    陈冬怎么都不肯相信，一直猛摇头，说我们是在骗他。

    “我们没有骗你的必要，只是不想让你的孩子冤死。”小巴继续说，“你先告诉我，瑞秋有没有精神病史？”

    陈冬摇摇头，“她一直很正常啊！”

    小巴叹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让陈冬不要做傻事，先等他的消息。

    我和霖子需要回医院，小巴也说要回警局再查一下瑞秋的事情，只要证明她有精神病，那王副院长的案子或许还有转机，而且他还要再调查一下另一条可以的线索。

    我们两个回去的时候，瑞秋的尸体已经运到了，正放在太平间的门口，科室的领导也在，她摆着一张臭脸，催促着我和霖子，嚷着要扣我们的工资。

    王副院长被降职后，这女人对我们的态度也差了很多。

    我赶紧把瑞秋的尸体放进了十号停尸冰柜，九号是她小儿子，八号是小婉。

    在盖上遮尸布的瞬间，我看见瑞秋的眼睛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