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垃圾桶是不是比平时推起来费劲？”我继续问大智。

    “是是，我自己推着有点费劲，跟--跟放了大石头似的，咋了？”大智一脸呆萌。

    我没回答他，心里稍微有底，把霖子叫到了保洁室的外面。

    霖子连忙问我，“强子，你是不是觉得小李的尸体是被放到垃圾桶里运出去的？”

    “没错，”我点点头，“一定是那个女人输入了摩斯密码，让电梯下到了负一层，然后她趁着电梯里漆黑一片，把小李的尸体放到了垃圾桶里。再加上大智比较傻，可能当时只顾着害怕了，根本不知道电梯里发生的事情。”

    霖子沉吟片刻，“昨晚咱们追到那太平间里的时候，血腥气很大，却没有看到尸体，我觉得尸体当时就在门后面！”

    我同意霖子的猜测，当时我们进去太平间，根本没有顾上看门后面，不过离开的时候，我隐约有些印象，门口一侧似乎有一个黑色塑料袋。

    所以那女人把小李的尸体通过大智的垃圾桶运了出来，然后外面的人负责接应，又把尸体运到了玉米地里。

    这一切都是一个周密的计划，凶手甚至考虑到了大智这个关键的因素。

    “所以他们是里应外合的关系，外面负责接应的人是谁呢……”霖子说着，突然睁大眼睛，“该不会是李院长或者王副院长吧？”

    “不会，如果是他们，肯定会直接把尸体送到太平间来，没必要先去玉米地，再来太平间。”我分析说。

    霖子想了想说，不管怎样，王副院长肯定是得到了一些确切的线索，知道尸体在玉米地里。

    “你说尸体是被钉在木架子上的对吧？”我问霖子。

    他点点头。

    我抿了抿嘴唇，在考虑该怎么说出我的想法。

    “霖子，你说过，你哥……”

    他一愣，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幽幽地说，“没错，我哥死的时候，也是被捆在架子上的，但是他是被当做祭品杀死的……”

    “小李是被钉在木架子上，会不会跟你哥的死，有什么相同的地方，或许小李也是……祭品？”

    霖子没吭声。

    “要不要去那片玉米地里看看？”我问霖子。

    “不去。”霖子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咱们就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千万别牵扯太多。”

    “霖子，你以前可不是怕事的人。”

    “我不是怕，这件事不一样，如果咱们的行动引起了王副院长的注意，让他怀疑了下面的那具尸体，就得不偿失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这件事有太多问题，咱们都还没有搞清楚。”

    霖子觉得李院长和王副院长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小李应该就是因为太好奇，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而且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霖子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王副院长送尸体来的时候，虽然很紧张，但他还是流露出了轻松的神态。”

    王副院长到底有什么好轻松的呢？

    之后，我和霖子特意跑到垃圾池去看了看，什么线索也没找到，也不知道在垃圾池那里负责接应小李尸体的人是谁。

    所以事情调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

    我们两个只好再次回到值班室去，互相提醒着，这些天要小心留意负一层的事情，保护好秦海映的尸体。

    一推开值班室的门，发现王颖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她的精神很好，已经好久没有见她笑的这么开心了。

    霖子看见王颖，也挺高兴，“小颖，有什么好事吗？看你这么开心！”

    她点点头，高兴地说：“今天早上我姐回来了，她是自己主动回来的，我觉得我姐已经恢复正常了，就像正常人一样！”

    我看看霖子，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月说什么了吗？”我问王颖。

    王颖摇摇头，“没有，就说以后不会再出去了。”

    “这么说，她已经报完仇了？”我问。

    王颖也不确定，反正王月能回来她就很高兴。

    王月是从玉米地里回来的，她定是报完仇了。而小李是昨晚死的，尸体被运送到了玉米地，这两件事有没有什么联系？

    “你们怎么了？”王颖的笑容逐渐消失，忐忑地问我们。

    霖子深吸一口气，看看我，我冲他点点头，“说吧。”

    于是霖子把小李的死，还有负一层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王颖。

    王颖听完，愣了片刻，皱着眉头，“我姐跟小李的死没有关系，她不杀无辜的人。”

    我和霖子连忙说，我们也没怀疑是王月，但总觉得事情都发生在玉米地里，似乎有些联系。

    王颖理解的点点头，“能不能让我看看尸体？”

    我说当然可以，然后马上带着王颖来到太平间里。

    拉开冰柜，小李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呈现在眼前，王颖观察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把小李嘴里的，眼睛里的稻草拔了出来。

    小李的眼珠子早就被剜了出去，嘴里的舌头也没有了。

    王颖仔细看着这三个血糊糊的洞，身体有些僵硬，她呼吸急促，异常紧张。

    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她，换了任何一个女孩子，看见这样的场景，早就吐了。

    我的胃部已经开始痉挛了，每次一看见这种场面，就非常难受，感觉脑袋蒙蒙的，几乎要晕过去。

    咬着牙，我坚持着，靠在冰柜上，问王颖发现什么了吗。

    王颖没理我，左右看看，径直朝太平间的杂物柜那里走去。

    她打开柜子，从一堆消毒液后面掏出一副橡胶手套，戴在手上。

    “手电给我用用。”她回到停尸冰柜前，表情凝重，始终盯着尸体。

    霖子慌忙把手电递给她。

    王颖一边用手电照着，一边把手伸进了小李的喉咙，橡胶手套接触到喉咙，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

    慢慢地，王颖从那个恶臭的喉咙里，掏出来一块黑色的东西，好像一个鹅卵石。

    “这是什么？”我问王颖。

    “是萨满教的人……”王颖呼吸有些不畅，皱着眉头，好像非常痛苦。

    她摇着头，仿佛不敢相信，“真的是我们萨满教的人……杀死了他……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