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颖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我们是想给你们打电话的，可是手机没信号，而且霖子父母和那几个壮汉根本就没走，他们就在巷子口，等着你们上钩，我和亚青不敢暴露，只能静观其变了。”

    之后的事情我就知道了，我被弄晕带走，王颖和亚青跟着带走我的人一直来到祭坛，目睹了我被捆在柱子上的一幕。

    而霖子是在我之后被带过来的，不过亚情和王颖并没有看到那一幕，因为他们已经去想办法救我了。

    为了救我，亚青就想到了放火这个办法，很显然，这个方法十分奏效。

    我不禁感叹亚青的判断力还有他和王颖的果断，但霖子听完脸色却更加难看。

    “我总觉得我和强子被用来当做人牲祭祀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好像不是普通那种祭祀……可是我又想不出为什么……”霖子苦恼地说。

    我说那就先别想了，救人要紧。因为我们此时已经来到祭坛这里了。

    祭坛这里依然没人，霖子家里应该是出了非常严重的事情，所以才会所有人全都回去，而且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会不会是那些活尸都被烧了的原因？”王颖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怎么这么说？”霖子问。

    “因为我刚才放火的时候，看到从一个房子里跑出来一个浑身着火的人，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闯祸了，伤害无辜的人了，后来一看是一具活尸。”

    霖子说如果是活尸，他父母不会这么在意，因为活尸就是工具而已，烧完了还可以再制造出来更多。

    我顾不上搭腔，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暗门上。

    摸索了一会儿，很快我就找到了那个可以放下镯子的凹槽，按照霖子奶奶说的方法，顺时针一拧，暗门‘轰’地一声打开了。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暗道里漆黑一片，我们四个打开手电筒小心地走了进去。

    地上潮湿泥泞，远处不时传来微微的喘息声。

    霖子来过这里一次，相对熟悉，就走在最前面。

    我用手电照着两侧的墙壁，就是苏姐拍摄的那些照片上的内容。

    我们在这漆黑狭长的暗道里走了几分钟后，王颖忍不住问：“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连个看守都没有，还要走多久啊？”

    “这里面除了祭祀用的人，就是苦力，也就是小雪小菲他们。”霖子说，“这就该到了。”

    他说完后我们又往前走了几十米，空间突然变大了，我们从暗道里出来，进入了一个正方形的屋子。

    这个空间看上去有半个教室大小，地面异常潮湿，有一些积水。

    在这个方形的地下室里，除了暗道所在的这面墙壁，其余三面墙上都有一扇门，用大铜锁锁着。

    我左右看看，发现暗道出口旁边放着一个案几，案几上有香炉，但是不知道供奉的是什么，因为案几上没有神像，墙上也没有画像。

    不过在案几上我看到了一串钥匙，连忙跑过去拿起来钥匙问霖子，“这难道就是开这三扇门的？就这么放在外面？”

    “应该是，因为能进入暗道的人应该不多，其余人没有钥匙连暗道都进不来。所以也没什么好防范的，而且村民们都比较自觉，没有命令谁也不敢下来，这些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

    我想苏姐之前能拍摄的小雪和小菲的照片，应该也是用一串钥匙打开了三扇门。

    至于她是怎么进入地道的，已经没有办法知道了。通过录音中嘈杂的噪音，我只能猜测她或许是跟着人混进来的，并且红胡子也认识村里的人，或许苏姐上次来村子里，也没被人当成外人吧。

    但是后来苏姐暴露了，对方知道苏姐是叛徒了，也许这就是她被人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害的原因。

    “那小雪到底在哪个门里？”我茫然地看着三个房门。

    “中间这扇门后面关着的都是人牲，左右两边，其中一个是苦力睡觉的地方，另外一个算是尸体的加工厂，但我也不知道哪个里面有小雪……”

    霖子说完，我紧张地左右看看，指着右边说：“那就先从这边找吧！”

    快速找到钥匙，打开了沉重的铁门，发霉变质的味道很大，我用手电照了照地面，依然非常湿滑，中间有一条哗哗流水的浅水沟，水流是从正对门口的墙壁中流出来的。

    这间屋子很小，感觉也就是二十多平米。

    从房间里的布局可以判断出来，这是苦力居住的地方。

    在水沟两侧分别是一层一层的木板架起来的床铺，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能睡人，这让一下子想到了养鸡场里的样子。

    这里居住的有男有女，头一律朝外睡，手电照在他们的脸上，有的人睁开了眼睛。

    我大致数了一下人头，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大概挤了十个人，有些格子里是空着的，不知道是原本住在那里的人已经死了，还是在另外两个房间里工作。

    “这简直就是集中营啊……”亚青震惊说道。

    他一发出声音，彻底惊醒了这些苦力，他们恐惧地看着我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蜷缩着。

    “别怕，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霖子安慰他们说道。

    谁知这一句话说出来，那些人更加害怕了，双手抱头，蜷缩着身体不敢看我们，纷纷说着：

    “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里就是家，我不走……不走……”

    霖子听完他们的话，气愤使他浑身发抖，“我爸妈到底干了什么！”

    这些人之前一定是受过虐待的，所以才会这么害怕，霖子说过，他见小雪的那次，小雪也是这样，就像受了惊吓一样。

    “小雪！”我一边大声叫她的名字，一边挨个看那些躺在格子里的人。

    “强子哥，强子哥，你快别叫了！”亚青拽了拽我，同时指着屋子的一角给我看，“那是一个通风口，外面的人听见咱们在里面的话，就坏了！”

    我赶紧闭上了嘴，这时王颖突然对我说，“强子，快来，我找到她了！”

    王颖此时蹲在墙角的地上，在她的对面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她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膝，长长的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但即使这样，我也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小雪。

    “小雪，小雪，你还记得我们吗？”王颖问她。

    小雪摇摇头。

    我激动地走过去，心疼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的身体冰凉，非常瘦，感觉就像抱着一堆骨架一样。

    心疼，愤怒，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

    “走，我带你离开这鬼地方。”我对小雪说。

    她却推开了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