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子说完，小雪突然从背后拽了下他的衣服，从我站着的这个位置看得很清楚，霖子茫然地回了下头，小雪什么都没说。

    杨副院长听完郑重地点点头，“好，那你们多保重，记住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始终都是想帮你们的。”

    “恩，谢谢你院长。”我感激地说。

    杨副院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转身离开了病房。

    “小雪，你刚才干嘛拽我啊？”霖子问。

    “我就是觉得你不该说得那么仔细。”小雪也不是十分确定的样子，“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因为杨副院长之前说过，她被人监视了，所以我怕你说太多会节外生枝。”

    霖子就说杨副院长这人我们都接触过几次了，她很聪明，知道该做什么，也知道做什么对自己有利。

    杨副院长曾经说过，她保护我们就是保护她自己，这就是为什么太平间这么棘手的事情，她也能让我们暂时放下，先出去避风头。

    “霖子，但是你也别忘了，现在有人威胁她，如果不交出咱们，杨副院长就会有更多麻烦。”小雪担心地说。

    “好了，都别瞎猜了，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苏姐，咱们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我看着自动挂断的通话，对霖子和小雪说。

    霖子就问我，为什么非要回太平间一趟，总不会是真的要收拾什么东西吧。

    “就是回去看看，不看一眼，我心里不踏实。”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静静地等着黑夜降临。

    晚上十二点整，苏姐给我发来一条短信，我们五个人一起离开住院部，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停在门口，苏姐坐在驾驶位上，招呼我们快上车。

    我们几个一声不吭跳上车，车里面一股难闻的气味，有点像菜市场垃圾池里的味道，腐烂的菜叶子还有各种生活垃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我忍不住一阵恶心。

    小巴也忙问这车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臭。

    “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苏姐说完，我们都不吭声了。

    这种回答更让人崩溃，在我听起来就是，‘你们自己去想象吧，这辆车做的事情，能多恐怖就多恐怖。’

    来到太平间后门位置，苏姐把车停下来。

    “强子和霖子下来吧，其他人在车上等着，你会开车吧？如果有情况，就把车开到医院食堂后面去。”苏姐对小巴说。

    小巴点点头，从车里面直接爬到驾驶位。

    下车后，我注意到太平间附近的路灯都灭了，摄像头的灯也没亮着，看来是苏姐提前布置好的。

    来到后门门口，我正想着该怎么进去，门开了。

    门只开了一个小缝，里面伸出来一个脑袋。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护工李阿姨嘛！

    她之前帮我看守过太平间，但后来李阿姨疯了，她还说自己听到死人在二号冰柜里挠门，就把冰柜打开了，没想到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是王副院长。

    后来我们去精神病院看望她，李阿姨疯疯癫癫的，一直在画一些神秘的符号。

    那些符号大部分都是萨满教的图腾，有着某些特殊的含义。

    但那跟二号冰柜有什么关系，以及李阿姨到底有没有打开过冰柜，我们都不得而知。

    “李阿姨，你已经...好了？”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还揉了揉眼。

    “哎呀，你们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赶紧进来吧！”李阿姨着急地说。

    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这就是李阿姨错不了，她真的恢复健康了。

    我和霖子赶紧从门缝里挤进去，苏姐转身看看门外，确定没被人发现后，关上了后门。

    李阿姨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来到太平间中间的时候，对我们说：“行了，你们不是要来这看看吗，看吧，看完赶紧走啊！不然一会儿被人抓住了，我可救不了你们啊！”

    李阿姨还是那么胆小。

    我来到二号冰柜的前面，看了一眼那把锁头，看起来没人打开过。

    当我还在湖怨镇的时候，梦到过太平间里的事情，当时我看到老刘头把二号冰柜打开了，我想知道那个梦是不是真的，而且我总觉得太平间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似的。

    “李阿姨，你知道最近有人打开过二号冰柜吗？”我问她。虽然我也知道这个问题有点蠢。

    李阿姨不屑地哼了一声，“打开？谁敢开？你们把叫来开门，就为了这个啊？”

    我没回答，看着李阿姨，认真地问：“李阿姨，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你说你打开了二号冰柜。”

    李阿姨脸色大变，“我是这么说的吗？我还说什么了？”

    这时苏姐赶紧把我往后拽了拽，小声说道：“她好不容易才恢复健康，现在在医院当护工，你们要是不想让她疯掉最好不要提过去的事情，我怕她一受刺激精神会再度崩溃。”

    然而已经晚了，李阿姨来到二号冰柜前面，扭头恶狠狠地盯着苏姐：“小苏，你骗我，你没跟我说实话！我打开过二号冰柜，要不然我身上也不会长出这东西来！一定是二号冰柜里的东西把我感染了！”

    她说着把自己衣领往边上一扯，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同时感觉胃里在翻腾，很不舒服。

    李阿姨有一片皮肤看起来坚硬，肩膀上长出了鱼鳞状的东西，她又把袖子挽起来，手臂上也是那种东西。

    苏姐连忙安慰李阿姨，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李阿姨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发抖，就像她发病那次一样的症状。

    我脑子一转，赶紧对李阿姨说：“李阿姨，对不起啊，我刚才就是好久不见你了，跟你开个玩笑啊，以前你胆子小，我就老拿二号冰柜吓唬你，所以你别多想呀！”

    估计李阿姨已经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我只好这么圆过去这件事。

    “真的？”李阿姨真的信了。

    “是，当然是！”我说着，跟霖子一起慢慢走到李阿姨面前，看着她身上的鱼鳞。

    “眼睛？！”我和霖子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在李阿姨身上的那些鳞片上，每一片的中心都有一个眼睛，好像在瞪着我们似的。

    我慢慢地用手碰到了那些鳞片，苏姐一把将我推开：“不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