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我的声音太大，已经有人过来询问我出了什么事，看他们的表情就好像我疯了似的，安警官和王颖也站了起来，他们朝我走了过来。

    我歉意地看着其他人，对于刚才大喊大叫的事情很抱歉，并且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我的手还在发抖。

    “小颖，安警官，我没事，你们回去坐着吧。”我低沉着嗓音说。

    这会儿我看他们两个也觉得很烦，他们就好像吊唁死者的人，就差跟我说“请节哀”了。

    等王颖和安警官坐回去后，其他人也不再看着时，我扭头看向苏姐，对她说：“既然你提到了，那就把话说清楚，这跟那个货车司机有什么关系？”

    苏姐却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你能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线索。还有强子，你要当心了，要时刻保持清醒和冷静，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亲自去找小雪的原因。”

    我尽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发火，对苏姐说：

    “既然这样，那就告诉我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你当初说会把小雪，小颖和安警官安全送回来，但是呢？你骗了我，你一直往后拖延，后来我甚至无法联系到你。如果不是三花脸那家伙带我去了那里，他们三个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苏姐叹了口气，“强子，你还是不明白。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们三个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在你去了之后发生的吗？”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击中了我似的，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苏姐顿了顿，继续说：“这很显然是对方在等着你现身后才动手。他要让你承受这么多痛苦，如果你昨晚没有及时救下王颖和安警官，他们就会死，而且是死在你的面前。那个时候，你觉得自己能承受住吗？如果对方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把你逼疯，你发现是你害死了自己的朋友时，你还能保持冷静吗？”

    “为什么？对方为什么要针对我？”

    苏姐说她也不知道，对方或许有目的，或许没有目的，让我最好回想一下，昨晚经历的一切，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回想着跟那个男孩子的对话，他说他爸爸讨厌撒谎的人，所以才惩罚小雪。

    但是按苏姐的意思，对方不是惩罚小雪，而是要惩罚我，因为他觉得我撒谎了。

    我不记得自己曾经骗过谁啊，除了赶尸人……

    我猛然记起来，那天晚上我在木材厂附近的公路边上，那个僵尸一样的人对我说，“你没有来过这里。”

    那时候他就指出来了，我欺骗了赶尸人，我确实为了引赶尸人出来而欺骗了他，整件事都是我设计好的一个谎言。

    就因为这个？他就要这样大动干戈设计我？说不通。

    一定还有别的事情，是被我忽略的事情，我可能随口编了一个谎言，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的一句话，可是我骗的人刚好是那个多重人格的家伙，骗了他的某个人格。

    那家伙也知道小雪骗了我，所以他就用小雪的死来折磨我，算是对我们的惩罚。

    我现在十分确定，小雪隐瞒的事实，跟我说过的某个谎言一样，都伤害了同一个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我记得三花脸曾经提醒过我，小雪没有对我说实话，他知道小雪的秘密，难道是三花脸？

    我摇摇头，不会是他。因为他的脸上涂着油彩，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内洗掉油彩，换一身衣服以小男孩的身份跟我说话。

    苏姐继续对我说：“让我告诉你吧，如果昨天晚上你没救下王颖和小安，那现场也不会找到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的痕迹。等你报了警，希望他们把那个精神病患者抓起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他们却给你戴上了手铐，当你被人捆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每天注射镇定剂的时候，连你自己都会困惑，究竟是你疯了，还是别人。因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会显示你就是杀人凶手。好在王颖和安警官都没有死，他们还可以为你作证。”

    苏姐的话提醒了我，我让她先别走，再等我一下。

    我跑去找到了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我询问他是否已经去了现场，有没有凶手的线索。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清了清嗓子对我说：

    “小同志，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没有抓到凶手，现场也没有找到可疑人物的痕迹。不过你和你朋友跟我们反应的情况我已经登记好了，我们会继续调查这件事的。”

    他的话有点敷衍的感觉，好像在安慰一个精神病患者，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的？”我紧张地问，因为完全不记得他跟我说过相关案情的事情。

    “我们一从现场回来，你就来问我了。你当时很急切，我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过确实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个人的线索。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两位朋友，他们也知道。”

    难道是我糊涂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又跑去找小颖和安警官，他们告诉我的和那个警官说的是一致的。

    我又回到了苏姐的面前，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姐，那你还发现什么了吗？关于那个多重人格的人。”

    苏姐叹口气，这时我已经注意到其他人好像都在看我，他们对我投来异样的警惕的眼神，于是苏姐把我叫到了外面。

    我们两个站在警局外面，今天的天气非常晴朗，清晨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不过我没有任何温暖的感觉，反而觉得异常寒冷。

    阳光照在苏姐的脸上，使她看起来有点不真实，就好像阳光能穿透她似的。

    苏姐告诉我，那晚我告诉她，小雪、王颖和安警官失踪了，她确实就开始着手调查，也的确很快有了线索。

    苏姐获知了他们的下落，但是当她赶到那里去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所以就一直拖延着，想把事情弄清楚之后再说，也不敢让我知道。

    我问苏姐，是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姐却再次出现了犹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