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腕上的圆珠笔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在她的手腕上肯定写着什么，或者画着什么，但已经被她抹得乱七八糟了。

    我把照片拿到灯光底下，好好地看了看那一团痕迹，猛然想起来一个人。

    三花脸！

    自从上次他把我送到那片工地，找到安警官、颖和小雪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曾经怀疑过这一切跟他有关系，但后来我自己推翻了这个想法。

    如今我又想起他来，就是因为在他的手腕上总是画着一块手表，用的是圆珠笔。

    而照片上的女人也是在手腕上画着什么，会不会三花脸其实是个女人？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到底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呢？我有点混乱了。

    回想起来，三花脸确实十分古怪，每次出现都化着妆，扮成丑角的形象。

    他的个子不高，身材瘦小，如果穿上女装没准儿还真没什么问题。

    从之前我对他的了解中知道，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世，只知道他独来独往。

    我把这张女人的照片翻过来，发现只写了一个名字，米兰。名字挺好听，可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信息。

    其实照片我都翻过很多遍了，其它那些照片上也没什么看起来不对劲的，现在看来，就这个漂亮女人的照片有问题。

    无论如何我都要试着就去调查一番，我想到了何丹娜。

    我先用手机把这张照片正反两面都拍下来，然后以彩信的形式发给了何丹娜。

    随后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请帮我查一下照片上的女人，谢谢！”

    何丹娜很快回复过来，“可以，费用2000元。”

    我立刻回过去：“能不能不要这么张口闭口地就是钱啊？你就那么缺钱吗？还有，两千我不能接受。”

    这一次何丹娜没有回短信，而是直接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一上来就像个机关枪似的说了一通，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何丹娜说：“首先，我是律师，也是私人侦探，理应收取委托费，我没有给你计时收费已经很好了。其次，我和你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咱们各取所需，一手交钱，一手交情报，公平合理。最后，我要对你说的是……”

    她深吸一口气，我已经感觉到自己会被她劈头盖脸说一顿了。

    “我不缺钱，但也没有义务免费为你工作，请你成熟一点看待这个问题。难道你经常去一家餐馆吃饭，就会因为老板顿顿收你的饭钱而说他是贪财吗？所以，也请尊重我的劳动。毕竟我没有坑蒙拐骗，挣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你没必要把那一套拜金的高帽子扣到我的头上。”

    一时之间，我竟无言以对。

    “那……”

    “那什么？快点说，我时间很宝贵的。”她没好气地说。

    “那你收费也太高了，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点不耐烦的感觉。

    “我定的价格都是合情合理的，从不会漫天要价。因为我提供的情报绝对正确，获取情报的过程也并不轻松，但只要我答应了你，就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我做不到的，你就是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接受。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没有。”我被何丹娜的这股气势给震慑住了。

    “好，待会儿我会给你发一个银行卡号，如果决定让我帮忙，就先把钱打到卡上。”她正要挂断电话，我连忙让她等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对她说，照片上的女人可能跟杀死老九的凶手有关系，也就和我花五万块钱委托她的事情有关，那我岂不是白花这两千了。

    她问我是不是确定，我说很有可能。

    何丹娜沉默片刻，最终松了口。她说那就破例先不收我的钱，如果两件事确实相关，就不额外计费，否则我需要另外补给她，不过她会优先调查这件事。

    我说没问题，之后她先结束了通话，我长舒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

    我收拾好值班室后，就睡了一觉，又梦到了小雪，依然是那样的一身单薄的衣服，梦里她好像在对我说什么事情，不过我怎么都听不清楚。

    醒来后我想起王副院长对我说过的话，他让我把所有的梦都记下了，我就把这个模糊的梦境尽力写了下来，写完以后，心里仍然不踏实，总是担心着小雪。

    看看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五点钟了，我先给小雪打了个电话，还是无法接通，我就跑出值班室来到了一楼前台。

    今天在前台值班的是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是新面孔，我猜这女孩是新招聘过来的。

    看这个新来的女孩不忙，我就走上前去，跟她自我介绍说我也是这里的员工，叫张强。

    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很警惕的样子。

    “我有男朋友了。”她说。

    我一愣，心想难道我很像猥琐男？

    “真巧，我也有女朋友。”我说。

    她尴尬地笑了笑，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想歪了，就问我有什么事。

    “小雪好长时间没来上班了，我联系不上她，就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她请了多久的假。”

    “小雪？是谁啊？”她歉意地说，“抱歉啊，我是最近才来的，跟大家都还不太熟悉，这样吧，我帮你问问。”

    她转身走到了另外一个女孩身边，那女孩我认识，此时她正在接受一位病人家属的咨询。

    新来的女孩小声问那女孩，关于小雪的事情。

    那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不对劲，然后她对新来的说了什么，新来的回到我面前，笑着说：“张强，我刚才帮你问了，我们也不知道小雪的事情，要不回头你问问我们主管吧？”

    “哦，好吧。”我有点失望，准备先回去了，临走前，我随口问了她一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上个月十号。怎么了？”

    我听完反应了一会儿，“你确定吗？”

    “确定啊，这可是我的第一份工作，这么重要的日期我当然记得了！”她冲我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

    我却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