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声音似乎从下面传来，再努力睁大眼睛一看，才发现被我和王颖死死摁着的，竟然根本就不是小雪，而是窦奶奶。

    我俩几乎同时反应过来，把那褥子掀开了。

    “窦奶奶，咳咳……您还好吧？”王颖一边咳嗽一边忐忑地问。

    这里烟雾缭绕，呼吸睁眼都困难，我赶紧把窦奶奶搀扶出了山洞，至于小雪，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只知道她还在山洞里，或许她已经被熏晕了吧，我想。

    窦奶奶被搀扶到洞口外，跟放着双儿的箩筐并排靠着山石坐着。

    窦奶奶没有大碍，她还在头上裹了一条潮湿的头巾，看来是早有准备了，倒是我和王颖不停地咳嗽。

    等我们两个缓过来后，窦奶奶也已经用那条小褥子小心翼翼地把箩筐里的孩子包裹好，盖住了头部，心疼地念叨着，说让孩子受苦了之类的。

    我看看洞口，发现烟雾已经逐渐散去，不过小雪还没有出来，就忍不住问窦奶奶，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听见一阵撕咬声。

    她说不用担心了，恶鬼已经被她控制住了，又问我供品和香烛带来了没有。

    我挠挠头，惭愧不已，说自己一紧张就给忘了。

    “嘴上灭毛，半死不牢！”窦奶奶叹着气，用浓重的方言说我。

    “啊？您说什么？”

    王颖接过话来说：“窦奶奶说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看来王颖早就已经看穿我之前是骗她的了。

    我又惭愧又郁闷，想说我早就开始长胡子了，但又觉得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就问窦奶奶，如果我现在下山去买，还来不来得及。

    她叹了口气，“去吧，窝能再多控制恶鬼一会儿。”

    我连忙起身准备下山，窦奶奶说不用回坡头村，下山后直接继续往东走，就会看到蛇头村，去那买更快，说完她又从棉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绢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些十块十块的零钱。

    我说不用您花钱，用我自己的就行，一掏兜才发现自己出来根本就没带钱，王颖也没带，接过来窦奶奶的一把零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难过。

    我仿佛看到窦奶奶的笑容好像定格了，最终变成一纸照片，嵌进黑色的相框里。

    如果我能读懂这段幻觉的真正含义，我想我不会离开山洞，也就不会为自己的失误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我没能有这样的觉悟，我站起身来，朝洞口看了看，烟雾已经消散了些，洞里没有小雪的身影，想象不出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以为小雪只是被熏晕了一类的。

    窦奶奶提醒我别看了，赶紧去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如果可以，我最好跑着去。

    我连忙点头，又朝着洞里看了一眼，好像看见一个黑黢黢的影子在里面游荡，我没再纠结下去，只是心里有点不踏实，所以走出去两步后，我问窦奶奶能不能让双儿陪我去。

    她听到我叫那孩子双儿，先是一愣，然后冲我点了点头，“昵阔要照顾好窝滴娃娃。”

    “放心吧！”我背起来箩筐朝山下跑去。

    而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不再是眼前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