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娴很肯定地说：“你在他的世界里，是个例外，是个可以让他改变一切的例外。”

    咖啡厅里，陷入一阵冗长的沉默，安静地都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从叶秋娴口中，听了这么多有关他的故事，盛星黎的一颗心，早就是千疮百孔。

    有一瞬间，她自欺欺人的想躲避，以为只要不坐在这里，不听这些，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痛。

    盛星黎掐着自己的掌心，缓慢的回过神来。

    “我说的这些，我保证绝无半句虚言，我甚至可以跟你保证的是，他的身体跟他的精神都没有背叛你。”

    叶秋娴似乎一直在替唐越州说好话。

    当然，她说的也是真话。

    盛星黎绷着的唇角，缓缓展开。

    “你其实也可以说一些挑拨我们关系的话。”

    听盛星黎这么一说，叶秋娴笑了。

    “挑拨你们？”她不觉得这是明智之举：“第一，我挑拨你们，你会信吗？我看出来了，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不再是那个冲动任性的小女孩，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大动干戈。”

    “第二，我挑拨你们，你觉得阿越会放过我吗？”

    这几年，她一直跟唐越州有深入的联系，叶秋娴自然也知道，他的势力范围像是一张无穷无尽的网，在不断的扩展与延伸，他已经不是让人能轻易招惹的人物。

    “第三……”叶秋娴痛苦地闭了闭眼：“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了。他从出生起，身上就被打上太多肮脏的标签，连活下来都要拼尽全力。”

    虽然那个男人从来不在乎这些，可叶秋娴心都要碎了。

    “你是他生活里的一束光，自从你跟他在一起后，我能看到他的笑容越来越多，也能看到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有所收敛。”

    “我曾经跟他说过，有一些太危险的事，或者是一些不被社会认可的事，尽量不要去做，否则难免有一天会反噬他自己，可他不管不顾，他就像是……一个恶魔，伸出魔爪，遍布各个角落。是你把他从罪恶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叶秋娴不得不庆幸，那些埋在他内心深处黑暗罪恶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彻底实施，盛星黎就出现了。

    盛星黎转头偏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秋娴极为认真地说道：“如果因为我，让你放弃了他，他会再一次堕入深渊。”

    “我不会不要他的！”

    听到盛星黎的保证，叶秋娴如释重负般，长吁了一口气。

    “那就好。”

    叶秋娴没有迟疑地拉开椅子，想要离开。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自己种的因，无论得什么果，她都会受着。

    “等等。”盛星黎忽而叫住她，问道：“你做这些，有后悔过吗？”

    她本是风光大好的人生，极有可能因此毁了。

    唐家父子若是知道这些，会怎么对她，怎么想她？

    叶秋娴摇了摇头，“我后悔过，也愧疚过，我的内心每天都会遭受道德伦理的谴责，可……我仍是那么做了。”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这么多年，她一直循规蹈矩，是众人眼里端庄优雅识大体的豪门第一夫人，可她知道，她其实离经叛道，不安分，她在不断寻求刺激的冒险中，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如果有一天，她的所作所为被揭露于世，唐越州曾说过，会给她一个安稳，护她一次周全，可是她不想要，她只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