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黎声音很小的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他如实道：“失眠。”

    盛星黎知道，他的睡眠状况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好，再加上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

    他的确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了。

    盛星黎走到床边，踢了拖鞋，上了床。

    顺手把床头留的那盏微弱泛黄的灯给关掉了。

    两人就那么躺在床上，平日里，女孩总是喜欢靠在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入睡，亦或者圈着他的腰身，贴紧他……

    然而这一回，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条跨不过去的天堑鸿沟似的。

    黑暗中，盛星黎睁着眼睛望着头顶。

    她还在心里庆幸，幸好是黑夜，哪怕偷偷地流眼泪，也不会被察觉。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悄无声息的伸了过来，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擦干她眼角的那抹湿漉。

    盛星黎慌了，不知道为何，突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下意识地想躲，却被男人揽过腰身，强势地往他的怀里带去——

    “你想干什么？你说好了，今晚……你什么都不会对我做的。”

    “我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可是……拥抱也不行。”盛星黎铁着心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迟疑了很久，最终圈着她腰身的手，还是缓缓地松开了。

    “其实当我正式拥有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应该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是我太过天真，也太不自知了。”

    盛星黎听着耳边低哑的声音，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她侧了个身，将脑袋埋在了枕头里，很快，枕巾都湿了一大片。

    “可是后来……我被眼前的美好迷了眼，我把我费尽心机，偷偷得来的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以至于这些美好破碎的时候，我还在想，上天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不公平，要夺走我的这一切。”他轻嗤一声，笑了，“事实上，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我。”

    “可不可以别说了，时间很晚了，我想睡觉……”

    盛星黎低着声音，喃喃自语。

    可是他却像是深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走不出来。

    “我觉得……我好像又回到了曾经。”

    好像又回到了曾经——那被压在暗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像是腐烂的行尸走肉。

    盛星黎猛地坐直了身子，好像是遭了一道晴天霹雳似的。

    “如果……你真的回到了曾经，你对得起我吗？”她不是质问，只是平静的反问：“我那么努力的拉你出来，不是想把你拉到天堂再让你堕入地狱的。我不想你这样。”

    “好，我不这样。”

    他几乎是没有迟疑地就应下了她的话。

    毕竟……他还没有彻彻底底地失去她，所以他不能丧失对生活的希望，也不应该放弃对光明的追逐。

    屋子里，重归寂静。

    他闭上了眼睛。

    兴许是太久没有睡过好觉，闻到女孩身体的清香，他的头疼也渐渐没了。

    很快，他进入了睡眠。

    朦胧中，他感受到女孩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挨着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