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荞有些发蒙，满眼不敢置信。尽管邢菲之前信誓旦旦地猜测，仿佛剧本杀一样盘逻辑非要觉得傅凌霄和她是双向暗恋，可顾荞却觉得不会这么巧合。

    然而，此时此刻，傅凌霄竟然……

    傅凌霄看着顾荞傻乎乎还懵着的样子，微微勾起唇角，抬起手，修长的骨节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更是温柔了几分。

    “顾荞，那个人是你，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是你，始终没有变过。”

    这一次，顾荞听的清清楚楚，让她无法再找借口，觉得她刚刚可能是幻听了。

    “这……所以，你暗恋的人，也是我？”

    傅凌霄从来没想过自己坦白这件事的契机竟然会是在病房里，确实，不怎么浪漫。

    “对，我就是因为知道你是兔子，才会去主动和你做网友。之前，甚至也向你暗示过我的身份，但是我没想到，你会误以为我是沈遇白。”

    顾荞努力回想两人当时相处的细节，真的不怪她没想到那人是傅凌霄，主要高中时期的傅凌霄比现在还写着不好惹，整个人十分阴郁，而邮件里的那个人温柔阳光，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也怪她当时太年轻，哪里想过这人还有两副面孔。

    但是不得不说，有一件事她高估了自己，本以为她会做到完全豁达，一点儿都不会在意傅凌霄的白月光这件事，然而听到他说那个人就是她自己的时候，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瞬间像是一粒种子破土而出迅速疯长，简直是要把天都要捅破的气势。

    就仿佛一个半圆兜兜转转终于遇到了完全正确的那一半，严丝合缝地变成了一个整圆，完美无暇。

    “傅凌霄，虽然我不想把这个锅甩给你，但是……”说道一半，顾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眉眼间甚至多了一丝无奈：“我真的很难把邮件里的那个人和你联想起来。我真的好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傅凌霄想起少年时的事，脸上竟然有些不自然的红晕，目光也有些躲闪。

    “哪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想表现的完美一些？就算是放在大自然里，雄性为了吸引雌性也要做一些设计。”

    顾荞笑看着眼前的男人。

    “所以，你就给自己立了一个温柔体贴的人设？”

    傅凌霄也觉得自己这样傻透了，可是当时的他怎么敢以自己真实的样子去接近顾荞。

    “嗯。”

    顾荞真的觉得又好笑又心疼，她甚至忍不住在幻想当时的场景下，傅凌霄是怎样的小心翼翼又卑微。他这样骄傲优秀的人啊，竟然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啊？还至于你如此……”

    傅凌霄认真地看着顾荞，语气郑重地开口：“你有，在我心里，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是照亮我黑暗人生的那束光，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父母的葬礼上，所有人都要我坚强说我是男孩子要勇敢去面对。

    只有你，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哥哥你要是难过可以哭的，男孩子也可以哭也可以难过的。还说会帮我保守秘密，不会告诉别人。”

    顾荞一愣，确实不太记得自己还对傅凌霄说过这些话了，虽然，隐约记得小的时候好像确实偷偷跟着顾老爷子去过一次什么葬礼，导致她回来就生病发高烧。

    “我……不记得了。”

    傅凌霄定定地看着她，想起小时候的顾荞，那小小的圆圆的苹果脸，笑起来眼睛像是新月一般，当时的她也只有八岁，自己也才十岁，却要面对傅家突如其来的巨变。

    再相见的时候，顾荞已经是窈窕少女，即便是在初中部也是全校非常有人气的女孩子，每天开心快乐，直到顾荞的父母在她高一那年突然发生意外去世，她整个人都变得一蹶不振，甚至连普通的社交都不再有，独来独往，甚至成了同学眼里的怪人。

    也是在那个时候，傅凌霄一边应付学业压力，一边装作网友努力开解顾荞，有些内心的想法，顾荞只告诉过傅凌霄一个人过，把她当成自己唯一的支柱，也是因为傅凌霄说他要去京大，顾荞才发奋努力。

    “可是我都记得，关于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不是放在脑子里，而是，刻在心上。”

    这些话，傅凌霄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让顾荞胸腔瞬间被某种热意充盈，暗恋的感觉她当然知道，那种生怕对方知道又生怕对方不知道……就像是拜佛，怕说出来不灵，盼望着不说出来就能让对方知道的心意。

    “你当时明明说要去京大的，为什么会出国？”

    说到出国，傅凌霄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显然，他还没有想好要和顾荞坦白这件事。

    “当时有些意料之外的情况，不得已出了国，只能后面做了一年的交换生，但是那时候你一直围在沈遇白身边。”

    虽然说话的语气没变，但是顾荞明显从最后一句听到了些许醋意。

    而这一刻，顾荞才明白当时在京大的校友会宴会上的谜团真相，她就说，怎么好端端回京大做交换生，一开始就去读京大不好吗？原来是为了回国看自己。

    可惜当时的她满眼都是沈遇白，还沉浸在自己的暗恋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傅凌霄。

    “好嘛……是我太笨了，完全没想到……”顾荞很是懊恼：“感觉我们浪费了好多时间。”

    傅凌霄听到她这样说，却有些心疼和自责。

    “不是你的错，是我当时不够勇敢，才会让沈遇白有伤害你的机会。甚至让你……”

    一想到顾荞曾经被沈遇白这个人渣PUA到患上双向情感障碍这样的病，傅凌霄的眼底就忍不住泛起一丝狠戾。

    顾荞不想再回忆起那些痛苦，轻轻将头靠在傅凌霄的怀里，此时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让她无比贪恋。

    “都过去了，傅凌霄。也许真的就是老天爷还是开了眼的，我竟然误打误撞在网上联系上了秦禹，就在我快要放弃自己的时候，我遇到了他，给了我最专业的帮助，帮我走出泥潭。

    只是可惜了我父母留给我的那些遗产，当初了沈遇白这个人渣，我竟然把那些东西几乎全都变卖了。

    这些东西，我一定要一样不落地拿回来！”

    闻言，傅凌霄紧紧地搂住顾荞。

    “顾荞，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