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政煊一听,眼泪差点都掉下来了。
他没想到,堂堂皇帝竟然会为一个九品小官考虑得那么周到。
“臣,徐政煊代于正谢皇上之苦心栽培。”
朱政煊与于正乃是过命的交情,如果不是于正冒死藏起了刑大强,朱政煊的冤屈根本没那么容易查清。
如果贪赃枉法被坐实,他基本上便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和可能。
“好了,你小子起来吧。原以为你小子感情淡薄,没想到也是个重情之人。”朱元璋笑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于正于我有兄弟般的情谊,我怎能不拿他当兄弟。”朱政煊说道
朱政煊暗暗点头,看这小子的样子,也不像那种杀伐起来不顾情谊的人。
在这一刻,朱元璋在向朱政煊倾斜。
“好了,起来吧,希望于正不要辜负朕的期望。”朱元璋说道
朱政煊又是替于正一顿保证才作罢。
“皇上,在运河贪墨案中,我发现了一个非常蹊跷的地方,以至于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跟您汇报一下。”朱政煊说道
“你且说来,政煊”朱元璋说道
“当日在广陵,我已将胡莱等人一网打尽,正准备审理的时候。方汝平便来了,他的到来也直接导致案子拖到现在。我不明白,他来的怎么这么巧?我感觉有人在一直监视着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才能在最后关头阻止了我。我查了许久,也没能查出是谁。”朱政煊说道
他刚说完,朱元璋便是老脸一红,监视朱政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安排的锦衣卫佥事秦不涵。
本来,他只是想看看朱政煊的办案能力。因为,毕竟在这之前朱政煊从来没有办过案子,而且是这么大的案子。
没想到秦不涵竟然很快就发现了朱政煊贪赃枉法的证据。
朱元璋看到密奏之后,顿时龙颜大怒,马上便派了素有清名的方汝平去了广陵。
这才有了后来的事,要说朱元璋也是够点背的,一点就点到了和贪墨案牵扯那么深的一个人。
其实,朱元璋能点到方汝平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这个咱们以后再说。
在证明朱政煊是清白的之后,朱元璋便降了秦不涵的职。
他没有往深处追究,只是觉得秦不涵能力不行而已。
贵为皇帝的他没想到,秦不涵竟然会是他身边的一颗钉子。
“这个,这个嘛,怪朕,是朕一时失察,听信了工部那几个人的谣言。”朱元璋有些尴尬
事到如今,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派去的人捅了他一刀吧。所以,只能往参与运河贪墨案的那些人身上推。
朱政煊不是傻子,他早就排除了是这群人搞鬼的可能。
再看朱元璋那作贼心虚的表情,顿时便明白了一切。
真是没想到哇,竟然会是皇帝的人在监视自己。
搞得自己差点把屎盆子扣到朱允炆头上……
当然了,朱政煊肯定不能揭朱元璋的脸皮,有闷气只能自己消化。
不过回过头想想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朱元璋就那德性,怀疑一切,怀疑任何人。
“嗯嗯,应该就是他们,错不了!皇上您一定要为我做主,要给他们加上一条诬陷钦差的罪名!”朱政煊一脸委屈地说道
“政煊,你尽管放心,我绝饶不了他们!”朱元璋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两人都是心照不宣,倒也是一番其乐融融。
不再参与运河贪墨案,朱政煊又重新回到了户部,然后着实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他和汤芷萱有了更多相处的时间,两人像一对寻常人家的小情侣一般,幸福且平静。
朱政煊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用心感受着浓浓的爱意与温情。
此生不悔至大明,只因佳人伴身旁。
大明的朝臣们上班时间是很长的,到底有多长呢?嗯,正常情况下,一年只有两次假期,朱元璋生日的时候放一天假,过年的时候放假两天。
这还不是最悲催的,洪武年间的朝廷命官连病假都没有。也就说说,只要病不起就得老老实实去上班。
你要说,我快病死了,不能请假我辞职总可以吧。
朱老板告诉你,不行!
只要考上进士,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直到死在工作岗位上为止。
也不知道朱元璋会不会也认为这是朝臣们的福报……
其他朝臣们如此,但是朱政煊却是个特例。
为了能多陪汤芷萱,他有事没事就去找朱元璋赐假。
而朱元璋因为对他心怀愧疚,所以几乎每次都准。
到了后来,他直接对朱政煊说,你小子喜欢休几天就休几天吧,别来烦我了。
这金口一开,朱政煊乐翻了天。如果不是汤芷萱不许,他一个月都能不去户部坐班。
有了假期,朱政煊和汤芷萱几乎将南京城内外玩了个遍。
他们换上寻常人的衣服,隐去尊贵的身份,体会着寻常人才有的自在和快乐。
这天,两人又手拉着手来到一间卖鸭子的铺子里。
找到座位坐下,朱政煊搓着手笑嘻嘻地对汤芷萱说道“娘子,我打听过了,这家的鸭子做的最好吃。”
“你咋,现在就剩一个吃的心思了……”说着汤芷萱素手戳了朱政煊脑门一下。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美女与美食不可辜负。我已有美女在侧,唯天下美食还未尝尽,”朱政煊摇头晃脑地说道
汤芷萱咯咯笑着“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怪话?”
“有感而发……”说着,他又神情望向了汤芷萱。
忽然,眼眶便开始变得潮湿起来。周围的嘈杂,他已再听不到。
耳畔是汤芷萱匀称的呼吸声,眼眸里全是那个她从来也看不够的人儿。
历尽艰辛,恍然如梦而不是梦。他竟然真的与心心念念的人儿长相厮守……他,怎能不幸福,怎能不感动?
“娘子,你好美……我好爱你……”朱政煊心里的声音落在了汤芷萱的耳中。
也落在在周围吃饭的人耳中。食客们都僵住了,他们有的在摇头,有的则抱以善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