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掌柜木然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大夏天的,他竟然感到阵阵寒意。
“不,不是,薛教头武艺高强,况且还有那么多人,他们怎么会被野兽吃了?”
为了撇清责任,王掌柜准备来个死不承认。反正都已只剩残骨,谁还能认得出?
仆人们一想,倒是也对,虽然这附近经常有野兽袭击人的事件。但是,被袭击的都是落单的人。
“走回去!”王掌柜拨转马头,连尸骸都不收拾。
可怜薛教头一伙人,临了死了,被野兽啃光了,还被暴尸荒野。
两天之后,朱政煊回到了京城。
现在朝堂之上凝聚力空前,再无明争暗斗。
朱政煊犹豫再三,终于没将在临水县查到的信息禀告朱元璋,因为牵扯到北方便避不开一个人——朱棣。
朱元璋刚刚经历过朱允炆的背叛,朱政煊不忍心再让这位古稀老人再经历一次亲人的背叛。
但是他却将这事告诉了徐达,徐达听完忧心忡忡,如故意使南北对立的那人真是朱棣的话,那便说明朱棣有不臣之心。
这朱棣可是他的女婿啊,虽然因为朱政煊的关系,这翁婿二人不怎么亲,但是总也是至亲。
“政煊,你觉得会和燕王有关系吗?”徐达还抱着一丝侥幸。
“八九不离十,燕王从不是池中之物,他有这个野心。况且,在北方,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能力。”
徐达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思虑良久道“政煊,老头子我有一事相求……”
“爷爷,您说的哪里的话,咱爷俩还有什么求不求的。”朱政煊连忙说道
徐达听着这话,心里一阵感动,虽然朱政煊已经恢复了皇孙的身份,但是他对自己依然尊敬有加,而且依然住在府里。
这是对徐家、对他徐达的尊重,也是对他徐家最大的肯定和恩宠。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能不能绕过燕王全家一命。”徐达说着,都不敢再看朱政煊的眼睛。
毕竟,这个要求太过无礼。
自古以来,谋反之人的下场基本都是株连九族。
朱政煊没有丝毫惊讶,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如果徐达不管不问,那才是有点奇怪。
“爷爷您放心,燕王是您的女婿,也是我的叔叔。只要情况允许,我会效仿皇爷爷处置此时,您就不要再担心了。”朱政煊说道
得到朱政煊的许诺,徐达稍稍放了心。只要能留下一条命就好……
有些慌乱的他没有注意到朱政煊的话里还是留了一个后门的……朱政煊说的是“只要情况允许”。
这个情况到底是允许还是不允许,最后还不都是朱政煊说了算?
虽然和徐达说了此事,但是朱政煊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虽然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只要没真正的登顶,便始终放不开手脚。
千头万绪,或者说毫无头绪,朱政煊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情绪烦躁的他又来到了申虚道长的小院,看到申虚道长,朱政煊便觉心安。自从朱允炆谋反之后,朱政煊都怀疑申虚道长是不是被系统派来的。
毕竟这家伙太神了,只是看看天象就能准确判断出有人谋反,这说出去谁能信?
申虚道长和那小丫鬟现在已经是如胶似漆,老道不在乎什么貌若天仙,否则他也不会找这个平平无奇的小丫鬟。
他要的是陪伴,还有爱。
看到朱政煊来了,那小丫鬟连忙羞涩地跑开。
朱政煊一脸坏笑道“你这老小子,老牛吃嫩草啊,你可知道,这小丫鬟可是咱国公府里的人,你可没权利占有哦。”
老道连忙急赤白脸说道“我,我给她赎身,我给她赎身啊!”
“哈哈,你个老小子还当真的,行了,啥时候你半个办婚礼吧,也好给人家姑娘一个名分。”朱政煊不再逗他。
老道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要的,要的,等等我掐算个日子,到时候请你喝喜酒哈。”
两人哈哈大笑着……每次来这小院里,朱政煊都会感到无比的放松,仿佛心里有了依靠一般。
“说正事啊,道长,我前几天去北方发现了一些很蹊跷的事……”
随后,朱政煊便将自己的发现还有推断和盘托出。
申虚道长抖了抖胡须“你的猜测应该没有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来找你了,我现在感觉完全没有头绪。”朱政煊摊摊手,无奈地说道。
申虚道长呷了一口茶“怎么会没有头绪呢?”
“能有什么头绪?百姓们最大的缺点便是盲从,现在即使我问他们是谁煽动的他们,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再说北方那些知县、知州甚至知府,我估计他们早就被收买了。从上到下,铁板一块,无从查起。如果强查的话,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唉,你小子啊,没找到重点啊。”
“什么是重点?”朱政煊有些不服气
“你想想,你最关键的那条信息是从哪里得来的?”老道问道
“那钱庄的掌柜那啊。”
“这不就对了,既然是从那里得来的,你就从他那里下手。”老道说道
“一个钱庄而已,能从他那里查到什么?”
“你小子啊,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你会搞钱庄,难道别人就不会搞钱庄吗?”老道捋着胡子说道
老道一句话顿时点醒了朱政煊,对啊,老道说的有道理啊。自己还是有些太过自负了……
“你个牛鼻子还真有点本事啊。”
老道嘿嘿一笑“是你小子自以为聪明而已,你一定得记住,不要低估对手。当然了,也不要高估对手。”
朱政煊点点头,接着问道“那该怎么开始查呢?”
老道一口茶喷了出来“这还用我教你吗?搞钱庄你可是行家里手!从钱庄入手,引蛇出洞!”
就在朱政煊问计申虚道长的时候,徐达也找来了自己的儿子徐辉祖。
徐辉祖听完大惊失色,他比他父亲想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