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世有天命不可违,又有我命由我不由天。殿下信哪个,哪个便是真的。”姚广孝双手合十说道
准备造反的过程中并不好受,朱棣数次几近崩溃。
但是,每一次他都挺了过来,继续他的造反大业。而姚广孝作为朱棣最亲近的人,更是理解朱棣的处境和压力。
一个人承载了太多人的命运,承载了整个大明的命运,这种压力之下,人若是不崩溃反倒是不正常了。
朱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命由我不由天!”是的,那顶白帽子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朱棣委实放不下。
不过旋即,他便又叹了一口气“法师,今后恐怕咱们再也没法插手大宁了。可惜了,可惜了……准备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多精力,还是功败垂成。”
姚广孝默然不语,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善后“殿下,您现在应该把金盛控制起来。万一有个意外,你也好将他推出去以保全您。”
朱棣点点头“法师说的对,我现在就去办。”
金盛对他确实很重要,但是相比起自己的安全来,他金盛就不值一提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军士急忙忙跑进来“王爷,法师,大宁的来信!”
两人立刻对视一眼,大宁的来信?难道朱权要是兴师问罪?
朱棣迅速接过信“你退下吧”
那军士退下后,朱政煊撕开信封,便看到了朱政煊炮制的那封信。越是看,他越是看不懂了。
“你也看看,法师”说着,他便将信递给了姚广孝。
姚广孝读了好几遍,紧皱的眉头渐渐打开,那只干枯的手看起来也有了些血色。
“殿下,不必再考虑善后的问题了。宁王不想与你为敌!”
“哦?何以见得?”说着,他又拿起了那封信。
“此信表面上是在要求你交出金盛,但是其实是在向您求和,甚至是示弱。若是他真想要金盛,直接上报皇上岂不是更好?”姚广孝说道
朱棣一拍大腿“对啊,他知道金盛对我的重要性,所以才会如此。”
“没错,殿下。”
“那咱们应该怎么给他回信呢?反正金盛是绝对不可能交给他的。”朱棣将信放在桌子上说道。
“为金盛开脱,然后再提在大宁设立聚宝钱庄的事。现在是他要服软,既然是服软,那他就得付出代价。”姚广孝说道
朱棣点点头,但是却又有一点想不明白“法师,现在明明是他占理,可是他为什么会服软呢?这一点我想不明白。”
“很简单,因为朱政煊在他那里!我敢说这封信可能就是朱政煊写的!”姚广孝笃定地说道
“啊?这可不是那小子的性格啊。”
姚广孝神秘一笑“殿下,皇上今年可是快七十岁了,常言道,人到七十古来稀。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随时都会驾鹤西游。现在朱政煊所想的一定是,平平安安的即位。”
朱棣恍然大悟“如果我和宁王闹个不可开交,那势必会影响他继承皇位,对不对。”
姚广孝点头“是,这样,万一你和宁王刀兵相见,哪怕他登上皇位也不会做得稳。所以,皇权交接的时候,最忌讳的便是政局不稳。”
“这小子不光聪明,还真能忍啊。”朱棣说着,又想起了那个神奇的小子。
他接着又说道“法师,那咱们是不是应该乱起来呢?”
“绝不可!皇上只要还活着一天,您就不能妄动,王爷。从各个方面讲,您都不是皇上的对手。现在,我们就顺着朱政煊的意思,然后捞足资本便可。”姚广孝连忙说道
“嗯,好,我现在就去写信。”
很快,又是一匹快马从北平城出发,去远在西北大宁城。
朱权收到信后一看,心里是震惊的。因为,朱棣的意思和朱政煊猜的机会没多大区别。
为金盛辩护,为聚宝钱庄辩护,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死人身上。而且,在信中,朱棣还提到一件事,要求大宁允许聚宝钱庄进驻。
朱权冷哼一声,便将信交给了朱政煊。
朱政煊一看,顿时大喜,他本来还不知道该如何提议让聚宝钱庄来大宁呢,这下可好,燕王倒是提出来了。
“回信,十七叔,就说您同意聚宝钱庄来大宁。”
“这……”朱权犹豫了,除了认为不安全之外,现在又有了更深层次的原因。自己扛了这么久,这说放开就放开了,好像说不过去啊。
“不要这啊,那啊的了,十七叔。你放心大胆让聚宝钱庄来,只要他敢来,我就让它付出代价。”朱政煊说着,嘴角抹出一个阴冷的笑。
朱权无奈地摇摇头,早知道如此,自己还费那么大的力气抗个什么劲头?
经过数次讨价还价,朱权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朱棣的要求。
朱棣和朱政煊都笑了,他们两人都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十几天之后,聚宝钱庄的人来到了宁王府。这其中便有他们的老板——金盛。
聚宝钱庄能在大宁落户的其中一个条件便是——金盛要来王府亲自道歉!这对于朱棣来说又有何难?
当然了,金盛是不太情愿的,但是他又拗不过自己真正的老板。
此事,忐忑中的金盛正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那肥腻的脸上的肉也在不断地颤抖着。
虽然朱棣再三向他保证,朱权绝不会对他不利,但是……他总是放不下心来。
很快,朱权便带着朱政煊来了。
两人一眼便看到了猪立狗群的金盛……
朱权冷哼一声“想必这就是金盛你大老板吧!”
金盛连忙跪下“小人金盛拜见王爷”
“呵呵,你这一拜我可担当不起,赶快起来吧!”朱权冷哼一声道
金盛哪里敢起来“王爷,小人之前犯了糊涂,做下了那些恶事,还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
“糊涂?他么的差点把老子给整死,老子看你是一点也不糊涂!”说着,朱权一脚便将金盛给踹倒在地。
金盛浑身颤抖着爬起来,瑟缩着跪在朱权面前,一个劲的道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跋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