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能想到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胆!竟然侮辱本官!来人,给我先打二十大板!”郭资瞬间怒了
可怜的龙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郭资狠狠地打了二十个板子。而龙锐则忍着,连痛都不喊一声。
龙锐以眼神制止了那些要救他的侍卫,现在是公堂之上。如果侍卫们敢动手,那郭资便有杀了他们的理由。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又要辜负了朱政煊对他的信任了。
板子打完,龙锐忽然就瞥见那个伙计,也就是官差刚来的时候,让他去查看银库的那个伙计。
此时,那伙计满脸的焦急,似乎有话想要对龙锐说。
龙锐见此,立刻就忘了身上的痛。他隐隐感觉,一定是那些劣质银子出了问题。
这也就是说,郭资根本就没有冤枉他。
那些劣质银子就是从大明银行流出去的,但是他不明白,这些银子是怎么流出去的。
自己明明严厉禁止过,劣质银子在重新熔炼之前,决不能出现在市面上。
郭资看了一眼被打得七荤八素的龙锐,冷哼一声……今天根本就不用冤枉你,就能将你置于死地。
“原告,你们来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胖子又站了出来“回布政使大人,我们都是因为过年,家里女眷要打些银首饰。所以,便从大明银行里支取了些银锭。但是,在银匠熔炼银锭的时候,竟然发现这些银锭有假。之后,我们便去找大名银行,希望他们能给个说法。但是,他大明银行不光不认,还把我们赶了出来。这大冷天的……他们真是黑了心啊。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龙锐!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龙锐无话可说,那些确实是他干的。
“大人,我也有冤情。那些银子确实是我大明银行的,但是我曾经授意过伙计们,决不能动这些白银。”龙锐冷静下来,哪怕是死,他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郭资问道
“我想请大人彻查大明银行,找出私自动用这些银两的人。”龙锐说道
可是,他话音刚落,大明银行的一个伙计马上哭着跑了出来,然后跪在堂下。
“大人要为我做主啊,那些银子是龙掌柜让我动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人们不知道该信谁,但是他们还是倾向于相信这个伙计。
龙锐大怒“你信口雌黄!我何曾说过要你动用那些银锭!”
“龙掌柜,您可不能不认账啊,这么大的罪责,我一个小小的伙计可担待不起这么大的罪责啊。您说,大明银行出现了亏空,您要用这些掺了假的银子填补亏空。”那伙计继续还在哭着。
龙锐气得气血上涌,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可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郭资马上问那名伙计道
“能!大人,此时不是我一个伙计能独自完成的,我猜一定还有其他人参与。”那小伙计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郭资惊堂木一敲“堂下大明银行的伙计!你们谁还与龙锐同流合污!现在站出来,本官便可既往不咎,如果谁敢替龙锐隐瞒,即以同案犯论处!”
这边话音刚落,那群伙计里便又出来三个人“大人,草民坦白……刚刚赵伙计说的是真的,我们也被龙掌柜指使过,他说的也是同样的话。”
龙锐几乎都要被气晕过去了……
“我绝不相信龙掌柜会做出此等事来!他曾经严令过我们,决不能让那批银子流到市面上!而且,我跟了掌柜的十几年了,所以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请大人明察!”忽然,一个伙计站了出来。
龙锐感激地看了这伙计一眼……
咦?就是这一眼,他看出了端倪。
指证他的人都是从北平当地招收的,而那些从京城带来的却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这绝不是偶然!龙锐知道自己又被阴了。
龙锐猜的一点错没有。
姚广孝算到了一切,他知道因为大名银行的业务量激增,所以龙锐一定会开分号。
只要开分号,人手便会不够。
如果再从京城调人,显然不现实。那他会怎么办?只能从当地招收员工。
只要龙锐招收员工,那事情就好办了。
这四个指证龙锐的员工就是姚广孝安插进去的人,他们有的人在银库,有的在柜台。
所以,虽然他们身份低微,但是却可以干大事。
那些被封存的劣质银锭就这样被他们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北平的市面上,如果不是今天案发,估计龙锐得等到重新熔炼那些银锭时才能发现。
不得不说,龙锐和姚广孝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这就是精明的商人和阴谋家之间先天的差距。
“哦?你可有证据?”郭资身子微微前倾,似笑非笑道
“这……草民并无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那你就是胡说八道喽?”
“不,不是,大人。我……”
“混账!没有证据的话也敢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来人!给我打三十大板!”郭资立刻变了脸。
“大人,他不知情况,您且饶了他吧。”龙锐急了,连忙替自己的员工辩护。
但是郭资哪里会理他,他就是要打这个敢于为龙锐辩护的伙计。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其他人。
在一声声惨叫声中,那名伙计被打得昏死过去。
千万不要以为明朝打板子是个轻刑,五十板子都可能要了人的命,而三十板子打个半死是绝对没问题的。
郭资这一招很好用,看着那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伙计,其他人哪里还敢再说话?
“龙锐,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郭资一敲惊堂木说道
龙锐还能说什么?现在确实是人证物证俱在。就是说破大天来,今天他也别想走出这大堂。
“我无话可说,但是请大人保全大明银行的资产,那不是我龙锐的资产,而是朝廷的资产。”龙锐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这也是他最后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