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王爷。银票的印刷技术，可是严格保密的。以我的身份，是不可能知道的。”龙锐小心地回答道
现在，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你是大明银行的掌柜，难道也不知道这些吗？”姚广孝眯了下他的三角眼说道
“实不相瞒，确实不知道。特别是上次印刷技术外泄之后，定军侯更是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全大明，知道全套技术的只有他一个人。”龙锐继续解释着。
朱棣和姚广孝对视一眼，他们觉得龙锐不像是在撒谎。而且平心而论，如果朱棣是朱政煊的话，他也会如此。
“对了，对于上次印刷技术外泄的事你怎么看？龙掌柜。”姚广孝趁势又开始了新一轮试探。
龙锐的手心此时已经满是汗水，现在说错一句话，甚至摆错一个表情，自己都有可能遭遇杀身之祸。
他现在要装作想要投靠燕王，却还要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犹豫，这……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骗骗一般人还就罢了，现在他面对的可是两个人精，两个阴谋家。
当然了，龙锐之所以敢如此走钢丝，也是算准了朱棣更多的是在拉拢自己，而不是单纯的只在自己身上套取信息。
龙锐拧紧了眉头，似有难言之隐。
“龙掌柜，在王爷这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咱们王爷一项是闻过则喜。不是那种听不得半点意见的人。”姚广孝见龙锐这幅模样，连忙说道
龙锐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朱棣。
“王爷，如果是这样，那我可就说了啊。”
朱棣微笑着点点头，给他一个肯定的表情，他对龙锐的这番纠结很满意。
“王爷，上次那伙印制假银票的人是您的，这已经不是秘密了……”说完，龙锐看了看朱棣的表情。
朱棣波澜不惊，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他说的没错，确实不是秘密，那场风波中唯一的幸存者已经把信息都带回来了。
“王爷，您可知道那次您输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用人不善，做事不秘吧。”朱棣此时已经笑得很勉强了，他又想起了那个眼睛朝天的“阿拉人”
数次催促他将印刷技术先送回来，可是那家伙就是找种种理由搪塞。以至于后来，直到“阿拉”被干掉，他也没能得到印刷银票的技术。
得亏是那家伙被朱政煊干掉，不然他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都不是，王爷。你可知道，大明银行的银票除了印刷技术特殊，还有什么别的特点吗？”龙锐此时已经进入了状态，从而也不是那么紧张了。
“哦？除了印刷技术还有别的？”朱棣顿时来了兴趣
“当然！定军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面对侃侃而谈的龙锐，朱棣有些不耐烦了，此时他可不想听龙锐吹嘘朱政煊，他想听的是大明银行的银票还有什么秘密！
姚广孝感觉到了朱棣的情绪，马上说道“龙掌柜，我倒是想知道银票还有什么秘密。”
龙锐神秘一笑“纸张!印刷银票的纸张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纸！”
“什么！”朱棣吃了一惊。
他是真没想到，朱政煊竟然还能在纸上做文章。之前在经营聚宝钱庄的时候，他虽然也知道印制银票的纸比较昂贵，但是那工艺嘛，却也不是什么秘密。
“王爷，当初您派去的那人输就输在了纸张上。而后来，定军侯也是以纸张为诱饵，然后将你的人一网打尽。”龙锐说道
朱棣听完，心中更气了，他对这些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现在，他可以确定对他有二心的不光是那阿拉人，还有徐增寿。
徐增寿做为上次事件的核心人员，他竟然也没将纸张的事告诉自己。
之前，他说他没细看印刷技术，倒是也还说得过去。但是现在看来，他和那阿拉人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
两人一定是想以这技术来拿捏自己，好换取更大的利益。
朱棣这种性格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拿捏自己。此刻，他恨不得将两人从坟里刨出来鞭尸。
看到朱棣几近失态，姚广孝连忙说道“王爷，现在咱们有了龙掌柜的帮助，相信将来一定能够成功。”
他这句话一石二鸟，既定下了三人谈话的调子（你龙锐现在已经上了我们的船）又能安抚朱棣的情绪。
果然，朱棣的脸色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既然姚广孝定了调子，龙锐也没有反对，那朱棣打算开出自己的条件了。
“龙掌柜，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朱棣问道
“这……王爷知道，定军侯对我有知遇和提携之恩。我，我实在不肯背弃于他啊。”龙锐为难地说道
对此，朱棣并不意外。
汉奸嘛，总是要先表现出有情有义的样子嘛，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
此刻，龙锐的表现堪称完美。
现在朱棣不方便说的话，现在全部交给了姚广孝……
“龙掌柜真是想多了，你是大明的子民，也是忠于大明。朱政煊他是皇帝的孙儿这不假，但是王爷他也是皇上的儿子啊。所以，您只要忠于朝廷，忠于皇室子孙，那就不算是背弃谁。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龙锐心中冷笑着，道理？我看你这就是歪理。
但是这话他当然不能说出来，只能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法师……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
“但是，法师，这定军侯将来可是皇上。我怕……我怕将来他会……我可是有着妻儿老小的。”做戏做全套，此时他把自己放在了叛徒的位置上。
叛徒想什么，他就想什么。
“龙掌柜误会了，燕王并不是要让直接挑明。而是要让你潜伏在朱政煊的身边，这样，即使他当了皇帝，也不会知道你的底细。”姚广孝说道
他对龙锐将要问什么早已经全部预料到了，如果龙锐不问，那才是有问题。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行……”龙锐似乎已经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