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政煊带着他的卫队来到一片茂密的山林前,在这里,官道已经变得崎岖不平起来。
官道两旁是一眼看不到边的树林,在将暗的天色中,官道仿佛进入了一个深渊之中。
一个侍卫上前“侯爷,不如咱们休息在这休息一夜再走吧。前面是野狼岭,岭中野狼等野兽遍布……”
朱政煊无所谓的摆摆手“区区野兽,何惧之有,咱们走!”
其实朱政煊的机敏天赋已经在预警,但是他以为危险只是来自于野兽。对他来说,野兽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而且,朱政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对大开杀戒竟然有所期盼。
说完,朱政煊率先拍马前进,还是那匹“雷霆”,可是马上的少年还是原来那个少年吗?
当朱政煊等人进入野狼岭,最后一丝霞光也消息在天际,黑暗笼罩了大地。
来的时候,朱政煊是白天通过的野狼岭,所以没察觉到什么。
但是现在他仿佛来到了一个新的野狼岭,岭上寒风萧瑟,委实没有春天该有的暖意。
阵阵松涛仿佛大海中翻涌的巨浪一般,随时都要将人吞没。
侍卫们皆胆战心惊,但是朱政煊却没有一丝害怕,相反他竟还很兴奋,很享受这种气氛。
风声中野兽的嚎叫让侍卫们紧紧跟在朱政煊的周围,他们死了不要紧,但是如果帝国的继承人朱政煊死了,那大明可就热闹了。
十几匹马像一阵风一般,在官道中穿过,惊走潜伏在道旁的小兽。高出一颗杨树上有一只猫头鹰,它紧盯着那一群人消失在视野中,随意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二十里的野狼岭,没多大一会,他们便走了一半。
忽然,朱政煊发现前方似有一盏盏绿色的灯笼在一亮一灭。
“侯爷,小心,前面有野兽!”一个侍卫大声提醒道。
朱政煊当然也意识到了,那些绿灯笼根本就是野兽的眼睛。看这成群结队的样子,必是野狼无疑。
“冲!冲过去!”朱政煊压抑着兴奋的心吼道
此时,长刀已经出鞘,如冬夜的霜雪一般贴着朱政煊的大腿。
它,冰冷无情,带着浓浓的杀气,一如此刻的他一般。
忽然,朱政煊听到一阵风声从右边传来。他连看都没看,抬手便是一刀。刀割裂骨肉的触感顺着刀尖传到朱政煊的手心,朱政煊不禁长啸一声。他迅速收回长刀,一道血顺着血槽流下,随即便飘散在空中,血腥味顿起。
马队过后,一匹脑袋被劈成两半的野狼已经被战马踩成了肉泥。不久之后,这摊肉泥便会被野兽啃食干净。
朱政煊的刚猛给了卫队莫大的信心和安慰,此时他们都抽出了长刀。
很快,更多的野狼出现。他们呜呜地叫着,疯狂从侧面扑来。得亏侍卫们训练有素,才没有让这些野狼扑倒战马。
可是这也把战马吓得够呛,如果不是战马的主人骑术高超,驾驭有术,可能它们早就四散而逃了。
朱政煊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哪怕是他胯下的雷霆也禁不住在颤抖。这是食肉动物对食草动物的天然压制,和勇气无关。
“控好战马!千万不要停,我负责开路,你们保护两翼!”朱政煊一边往前冲,一边部署着战术。
只是,因为狼群的骚扰,现在马队的速度已经慢了很多。
速度慢,就意味着危险,狼群也愈加猖狂。短短几息之间,朱政煊便已经斩杀了四五头野狼。
一时间,场面大乱,狼嚎声,马嘶声,人的喊杀声,刀劈开皮肉的刺啦声混成一片。
血腥味让朱政煊更加兴奋,也让野狼岭上的野狼更加疯狂。它们似乎已经不是再为了几口吃的,而是为了报仇。
忽然一头绕后的野狼冲向殿后的一个侍卫,它没有攻击侍卫,而是冲着战马的屁股咬了上去。
那如排刀一般的利齿在黑暗中闪着森森白光。那侍卫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回刀保护战马。
无奈之下,他只能猛地朝后摆臂,啪的一声,刀柄重重砸在了野狼的脑袋上,狼头开花,狼血四溅,但是这头狼也狠狠从马屁股上啃下一大块肉。
马疼得嘘嘘狂嘶,它再也不受主人的控制。狂跳着,想要将他主人颠下来,好自己逃命。
“侯爷救我!”那侍卫连忙求救。
朱政煊一会都,顿时大惊。好在发狂乱踢的战马让野狼一时间不敢再靠近它,也就是这么一个机会,朱政煊纵马回头,跑了回来。
只见他双腿加紧马腹,右手持刀左手朝那侍卫伸去“快!跳过来!”
马儿发狂对骑手是非常危险的,而且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再控制这匹马已然是不可能了,所以现在只能弃马。
那侍卫也是眼疾手快,瞅准时机便跳了过来。朱政煊一把拉住,然后侍卫趁势落在“雷霆”背上。
而那匹受伤了战马则下了官道,朝树林里冲去。随即,几头狼便尾随而去……这战马,应该是活不了了。
“多谢侯爷!”
“坐稳了!”朱政煊大喝一声,拍马继续来到马队最前面。
此时月亮已经出来,朱政煊看到前方正蹲着一直如同牛犊子一般壮硕的巨狼。如果所料不错,那必是狼王。
看着朱政煊冲到跟前,那狼王全身鬃毛倒竖,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露出了猩红的舌头和惨白的牙齿。
“嗷呜!”
那狼王高高跃起,竟然直冲“雷霆”的马头而去。那如利刃一般的爪子足足有一寸多长,这要是割在马脖子上,非得连血管带气管一同割断。
朱政煊来不及多想,立刻从马背上站了起来,长刀从马头侧面伸出。
如果不出意外,下一秒,朱政煊的刀将率先插进那狼王的脑袋里。但是,那狼王的反应也是极快。
在空中,他那如大饼一般的爪子直接拍向了朱政煊的长刀。朱政煊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背上摔将下去。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庆幸,更大的危机已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