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玺交给毛指挥使负责,你们拟好意见之后,直接到毛指挥使那里盖上大印便可。”朱政煊说道
“可是,朱批呢?皇上。”工部尚书靳成马上问道
“不用朱批,从今往后只要我不在京城,那就不用朱批。但是,你们要对你们做出的意见负责,等我回来之后,我会审查你们所做出的批示。”
“臣等遵旨!”一众大臣连忙说道
朱政煊是在告诉众臣,交给你们权利,但不是让你们放飞自我。如果谁敢枉法,是会有秋后算账的可能的。
这个制度看似没什么毛病,但是毛骧还是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皇上,若是需要调兵,我们该如何处置?”
朱政煊微微眯眼,自己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了。兵权可是保证皇帝安全的基石,所以兵权决不能随便放出去。
“若是有调兵需求,则八百里加急送到我的手中,我会亲自批示。”朱政煊说道
堵上了这个漏洞,朱政煊不禁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现在他的皇位还不稳,万一被人钻了空子,那他再想回京城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
众臣退下之后,他将毛骧单独留下。现在,他对毛骧是绝对的信任。
朱政煊开门见山问道“毛指挥使,你觉得还有什么漏洞没有?”
毛骧再拜后说道“启禀皇上,漏洞肯定会有的,只是不真正的执行,我们还发现不了。”
朱政煊点点头,实践永远是检验理论的试金石。
“军权方面呢?”其实,这才是朱政煊最关心的。
“有臣在此把关,皇上尽管放心去豫省便可。”毛骧说道
听完毛骧这句保证,朱政煊放下心来。
“毛指挥使,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兢兢业业,从祖父再到我,若是没有你的忠心,恐怕很多事都做不成。”朱政煊说着,便走下金銮殿。
毛骧马上跪下“皇上能知道臣之忠心,臣纵使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朱政煊将毛骧搀起“毛指挥使,快快起来……”
很快,一道圣旨便发往了吏部。擢毛骧总领京畿防务,并加封太子太保。
面对这个任命,朝中一片哗然。他们都明白,朱政煊这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毛骧手里。
若无绝对的信任,皇上怎么会如此?
一时间,毛骧风光无两,俨然成了朝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对于这个消息,其他人除了羡慕倒是也说不出什么。因为毛骧干的那些事,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但是,有一个人却恨得咬牙切齿。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朱政煊的大舅哥汤鼎。
他气哼哼地躲在书房里,此时好端端的书房已经被他搞得乱七八糟。
京畿防务,掌印大权,还有那做为皇帝亲信的殊荣,这一切都让他嫉妒到眼红。
如果他不是朱政煊的大舅哥,他可能不会奢望这些。但是,现在他是皇帝的大舅哥。
他才应该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才对。
朱政煊没用他,而是用了别人,这让他今后在朝中还怎么混?还有谁能看得起他?
可是,他怎么不想想,就他这德行朱政煊怎么用他?私下里会见燕王,并答应给燕王通风报信,满朝文武之中,他也是独一份。
如果朱政煊让他担这份责任,那整个朝廷还不得翻了天?
第二天,朱政煊带人启程赶往豫省。虽说他已经贵为皇帝,但是依然保持着原来的习惯。
雷霆宝马再加上一队亲兵护卫,根本就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大队依仗。
在朱政煊看来,那些东西华而不实,除了在特殊的场合有点用之外,其他时候都是累赘。
他不需要那种虚的东西来体现自己的威仪,他的手腕和手段就是维护他的威仪的最有力武器。
进入豫省朱政煊发现,越是往北,物资缺乏的现象就越明显,打井工匠缺少的也就越多。
项城,豫省北部一个小县城。
顾不得连日的风尘仆仆,朱政煊正在听取这项城县令袁东成的汇报。
袁东成战战兢兢,他一个七品小官根本就没有面圣的机会“启,启禀皇上。项城现在还有三分之二的土地得不到灌溉……”
朱政煊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是干什么吃的!其他地方现在至少能保证一半的土地得到灌溉,为什么偏偏你这里竟然还有三分之二不行!”
袁东成连忙回答道“皇上恕罪,本县和其他县有所不同。项城旱情更加严重,需要的水井数量也是其他地方的两倍……臣,臣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
“你多大了?”朱政煊突然问道
袁东成一愣,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回皇上,臣今年二十八岁,是洪武二十七年的进士。”
朱政煊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刚刚有些武断了。
这袁东成只有二十八岁,但是看起来却是一副四十八岁的模样。他知道,这是袁东成操劳所致。
“朕知道了,对了,你和我说说,现在项城具体有哪些困难吧。”朱政煊问道
袁东成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他却不敢问“回皇上,现在最缺的便是手艺熟练的工匠。至于工具,我已经命人制造了一些,虽然不如专业的工具好用,但是却也能顶一下。”
朱政煊点点头“袁知县,你做的很不错,能在逆境中自己想办法,而不是一味地等待朝廷支援。”
面对朱政煊的夸赞,袁东成没有丝毫的欣喜,因为他在记挂着全县的百姓“可是,即便如此,臣也常常感到无能为力啊,皇上。”
朱政煊摆摆手,安慰道“此等百年难遇之大旱,着实让人措手不及,这不怪你。你可曾查清楚,原本那些打井的工匠都去哪里了?”
袁东成连忙回答道“臣专门调查过,他们很多都北上去了冀省,至于原因,据说是那里给的工钱更高。”
朱政煊微微皱起了眉头,冀省可是朱棣的势力范围。
冀省又没有发生旱灾,需要那么多打井的工匠干什么?隐隐地,他感觉这肯定和朱棣脱不了干系。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