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政煊好久没来市井之间了,一时间心情竟然大好“毛大人,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
毛骧赧颜“回皇上,说来惭愧,臣年轻之时倒是有段时间混迹于这种地方,那个时候京城还没有这家吉祥赌坊……有这家赌坊的时候,臣便已不再沉迷于此等销金窟了。”
朱政煊点点头,他知道毛骧没有撒谎,如果他一直沉迷于此,根本就不可能立朝几十年不倒。
君臣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敲门声“客官……”
一个锦衣卫上前去开门。
果然,就是刚刚那个小厮,只是这次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姑娘。那两个姑娘一人端着差点,一人端着水果。
小厮依然是满脸堆笑“几位客官,茶点给您送来了,请慢用。”
说完,他便退了出去,而那两个姑娘则留在了房间内。她们应该是专门伺候赌客们的。
朱政煊转头望向这两个姑娘,两人看起来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脸上却是一股浓浓的风尘气。
不用说,她们在这赌坊工作的时间也是不短了。
不过,这两个姑娘倒也不多嘴,放下手中的东西之后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
朱政煊随手拿起点心吃了一点,然后对其中一个姑娘说道“敢问姑娘芳龄?”
很显然对于这种搭讪,那姑娘早已经司空见惯“回公子,奴婢今年十六了。”
“唔,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就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了?”朱政煊说这话时,不禁一阵心痛。
这是他治下的子民,这么好的年纪沦落到这种场所,他怎么可能不痛心?
面对朱政煊所表现出的痛心,两个姑娘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感激。
说实话,对朱政煊的客人他们也是见多了。世人嘛,总是热衷于拉良家下水,劝biao子从良……
他们根本就不会真正关心像她们这种底层的死活。
不光没有感激,其中一个姑娘还流露出些许的鄙夷,在她眼里来这赌坊的人就不会有一个好人,都是假惺惺的关心而已。
“客官,您请用茶。”那姑娘没有理会朱政煊,而是转移了话题。
“咳咳,好,好……”一时间,朱政煊竟然讪讪地
毛骧站在旁边只想笑,他当然知道那小姑娘为什么不理朱政煊。他只能感叹,无所不能的皇帝也有不懂的事啊。
当然了,皇帝现在正尴尬着呢,他也不能不管。
只见他又从那竹篮里拿出两枚十两银子的筹码,然后递给两个小姑娘“你们服侍的不错,这是我家公子赏给你们的。”
那两个小姑娘接过银子,脸上也欢喜起来。
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什么场合做什么事。
在这种充满金钱气息的地方,只有金钱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在两个姑娘看来,朱政煊那微不足道的关心是用错了地方了,甚至是充满了恶趣味的不怀好意。
“谢公子赏赐,谢公子赏赐……”
朱政煊一时间哭笑不得,皇帝的关心她们不要,反倒是要那区区十两银子。要知道,他可是有能力让她们脱离苦海的。
有了银子做铺垫,两个姑娘话也多了起来。在两人嘴里,朱政煊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阔少爷。
在想明白这地方的性质之后,朱政煊已经进入了角色,将悲天悯人压在了心底“两位姑娘,我呢,是头一次来咱这吉祥赌坊,不知道经常来这玩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其中一个姑娘马上说道“在一楼大厅里玩的基本都是市井之徒,而在二楼王上万的那可都是京城里有名的商贾,也有一些当朝大臣。”
朱政煊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沾上这恶习的大臣根本不可能再是清官。
“哦?咱大明的皇帝那么严厉,还能有大臣敢来玩?”朱政煊问道
“怎么会没有啊,只是不太多而已。”那姑娘回答道
这让朱政煊松了一口气,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个把害群之马也不足为奇。
当然了,朱政煊现在是没精力抓出他们,那就先让他们逍遥几天。
不过通过这姑娘的话,朱政煊也更加确定了一点,朝堂是一定是出了内奸。
这内奸突然拿了大笔的银票,在小人乍富的心理作用下,便开始挥霍无度起来。
朱政煊估计,那家伙应该已经吃喝X赌都占全了。
点心还没吃完,刚刚那个小厮便带了几个人进来,不用说这些便都是赌客,当然还有一个荷官。
他满脸堆着笑“这位公子,请问您休息好了没有?”
朱政煊不想再待下去了,只想花点银子赶紧打探消息走人。
于是便说道“休息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那小厮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开始,开始,马上就开始,公子……”
朱政煊打量了一眼那些赌客,一个个锦衣华服,油光满面,浑身带着金钱的味道,一看就是富商。
很快,房间里的火烛全部被点亮。整个房间霎时间亮如白昼,几乎没有一点阴影。
朱政煊对此毫不奇怪,这是赌场惯用的伎俩。在明亮的环境中,赌客们会更加亢奋,甚至天亮了他们都不会察觉到。
只有不断的赌,赌场才能获得更多的利润。
赌的方式很简单,就是猜大小,六枚骰子一起摇。过了半数为大,没过半数为小。
猜对了就是赢,猜错了便是输。
朱政煊一上桌,他的机敏天赋便被触发。一股淡淡的危机感袭上心头,朱政煊这赌坊不地道,要耍诈。
但是,他却并不在意这些,他又不是为了赢钱而来的。
半个时辰之后,朱政煊便已经输了五百多两银子了。
他摇摇头站了起来说道“他么的,不玩了,今天手气不好!下次再来!”
五百两银子买条信息,赌坊应该不亏吧。
哪知他刚说完,那小厮便笑道“公子怎么这么没耐心啊,我看您印堂发亮,红光满面,一定是走大运的兆头。说不定下一把就能回本呢!”
朱政煊只当小厮留客的话术,根本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