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前线的情况之后,郭资立刻去找朱棣。
“王爷,郭资求见。”
朱棣烦躁的摆摆手“不见,不见!”
账内火盆熊熊燃烧着,火焰暴躁地跳跃着,恰似朱棣那个暴躁的心。
很快,侍卫再一次进来“王爷,郭大人说他有破敌良策。”
朱棣一听,猛然抬起了头,喜色也爬上眉梢,连日的阴霾一扫而光。
此刻他什么也顾不上,哪怕有个乞丐来说自己有破敌之策,他也一定会试试。
很快,郭资便来到大帐之中。
几年过去了,郭资并没有因为岁月而沧桑,反倒是看起来越来越年轻了。
从他这状态也可以看得出,他在燕王府混的是风生水起。
还不待他说话,朱棣先站了起来“郭兄,快,快说说你的良策。”
朱棣这人嘛,你对他有用的时候,他叫你亲爹都行。
郭资也不废话,更不会卖关子,能在燕王府混的风生水起,了解朱棣的性格那是必需的。
“回王爷,属下以为,既然正面进攻不能突破,不如试试攻击其后方。”郭资说道
这句话让朱棣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没人比他更懂骑兵战术,他当然知道以高度机动的骑兵攻击敌人后方便能突破敌人。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的骑兵根本没法绕后。
人家南军有骑兵,虽然不如他的多,但是要说挡住绕后还是绰绰有余的。
若是自己执意绕后,很可能会陷入铁铉的反包围之中。
看朱棣变了脸,郭资并不慌张。
“王爷,直接绕后攻击肯定有困难。但是,雄县县令是属下的同乡。若是说服他归顺于您,此事不就没有难度了吗。”
眨眼间,朱棣又是阴转晴。
“郭兄此话当真!?”
“属下愿意亲自去一趟雄县!”郭资主动请缨道。
“好!我派人送你过去!”朱棣高兴地说道
郭资摆摆手“不必了,王爷,我独自前往便可,以免引起南军的注意。”
是夜,送完物资的郭资没有回北平,而是乔装打扮一番悄悄绕过了南军的防线。
黎明时分,郭资已经到了雄县县城门口。
此时的他一副书生打扮,带着一个随从等待着开城门。
雄县做为南军的粮草基地,守卫相当森严。四个城门皆已经被军队接管,雄县县令褚仁爱只负责日常事务,并无其他权利。
城门打开之时,郭资从容进城。
可是他那鹤立鸡群的气质还是吸引了看守城门的士兵的注意,很快,他便被拉到旁边盘问起来。
郭资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是小看了铁铉,他根本没想到雄县防务已经被铁铉接管。
但是他并不慌张,从容应对着盘问。
可是谨慎的士兵虽然没查出问题,却也并不想放过他。非常时期,宁愿错杀也不能放过。
“这位先生,铁大人有令,凡是可疑之人暂时都不能入城,您还是请回吧。”守城的士兵还算客气。
“岂有此理!我一个正经读书人,你们为什么如此对待我!”郭资铤而走险,希望能震慑住这些兵丁。
哪知兵丁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立刻沉下了脸“放肆!这里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
他没有开玩笑,安上个奸细的罪名,郭资死了也白死。
嗯……其实不用安,此时的他就是奸细。
其实守城的士兵并不是不让他进城,只是这进城前要找一个人来担保。
犹豫再三,郭资还是没敢说出自己的担保人。
因为他不敢赌褚仁爱的态度,万一这家伙是朝廷的铁杆怎么办?那还不得当场将他拿下。
若是进了城再去找他那就不一样,因为到了那时候,不管是从道义上,还是交情上,褚仁爱都会放他走。
眼看着没法进城,郭资一咬牙还是决定赌一把。
这要是连城都进不去,没法和燕王交代。
“我有担保人,担保人便是雄县县令褚仁爱。”郭资最后说道
守城兵丁一听,眼前这人竟然是县太爷的故交,所以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去通知褚仁爱。
得到消息的褚仁爱立马便明白了郭资为何事而来……
他在犹豫,要不要见郭资。
思忖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见一见郭资。
褚仁爱府上,两人寒暄着……
“郭兄,数载不见,一向可好?”褚仁爱拱手笑道
“得遇贵人,还勉强说得过去。”郭资回答道
短短一个问候,郭资心中便已经有数。
接着,褚仁爱便对身旁的人说道“这是我的故交,我们要好好叙叙旧,你们不得打扰,听明白了吗?”
书房里,很快便只有褚仁爱和郭资两人。
郭资笑呵呵地说道“褚兄,如果我没记错,你在这县令任上已经好多年了吧。”
褚仁爱面色一僵,有些尴尬“唉,时运不济,冯唐易老,没办法的事啊。”
他已接近五旬,依然是个县令,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便只是个寒门了。
没错,你没有看过,县令的确是寒门。
普通百姓连门第都没有,只能是草民。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普通人穷极一声,连个寒门都跳不进去。
“寒门贵子”这个词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没关系……这话太打击人,但是确实残酷的真相。
我们努力的一生,很可能也比不上有些人的起点。
公平这个词……很可能就是个笑话。
扎心,无奈,但又不得不承认。
当然了,这个并不能成为我们不努力的借口。万一成功了呢?谁知道老天爷会眷顾哪个正在努力的幸运儿呢?
郭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不遇明珠,褚兄虽有满腹经纶,一身本领也难有用武之地啊。”
听着这话,褚仁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转移话题道“郭兄呢,现在哪里高就?我可是听说,北平任上之手,你可是辞了官了啊。”
郭资回答道“褚兄消息果然灵通……”
“我一直不太明白,你若是不辞官,现在至少也是三品了吧,可是为何要……”褚仁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