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朱高燧依然不服气“哼!若不是朱政煊卑鄙,我父王仁慈,怎能让他抢去了皇位!要说对不起皇爷爷,那也是他朱政煊!”
这家伙越说越上头“不知道哪里来的杂种!竟然继承我大明基业!”
这话一出,宁王看不下去了“放肆!”
朱高燧这家伙看来已经被他爹朱棣彻底洗脑了……
宁王的呵斥没有喝醒朱高燧“亏你还是宁王,你皇爷爷的儿子,不光不拨乱反正,竟然还助纣为虐!你对得起皇爷爷吗!”
朱权怒极而笑,他知道这孩子已经没救了。他也没想到,朱棣为了皇位,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他就不想想,以朱高燧这种思想,一旦燕军落败,他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铁铉和盛庸没有说话,这是国事,也是他老朱家的家事。
而且宁王也是当朝亲王,皇帝的亲信,所以这时候他们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笑完了,宁王说道“铁大人,把这狂悖之徒押送京城,交由皇上处理吧。”
铁铉起身,点点头。
“对了,铁大人,这家伙刚刚说的话要一五一十陈述给皇上。”朱权加了一句
没错,他对自己这个亲侄子动了杀心。
朱高燧哈哈笑着“朱权,你戕害子侄,助纣为虐,迟早要造报应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低下头,似乎没看到也没听到这一幕。
朱权脸色铁青,他心里骂着,他么的,老朱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混蛋玩意儿!
没有丝毫停留,朱高燧马上便被押往京城交由朱政煊处理。
朱权突然说道“燕王世子呢?”
费思德连忙上前,具陈昨夜朱高燧羞辱朱高炽一事。
“铁大人,你可曾擒获朱高炽?”朱权问道
“回禀王爷,未曾……”
“好,此事交给本王吧,本王亲自去一趟。”朱权说道
说完,朱权带上数十亲军直奔世子府而去。
此时的世子府里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兵丁都已经投降,所有的下人也都被朱高炽遣散了。
一进世子府大门,朱权便看到一个一身白衣,头裹白布的人正跪在院子中间。
这打扮,就像穿了一身丧服。
他微微皱眉,从体型上看,这人很像朱高炽。但是,这家伙为什么穿丧服?
快步走上前去,果然,这人就是朱高炽,他穿的也真是丧服。
不光他穿着丧服,就连不远处跪着的朱高炽的家眷也是这幅打扮。
“高炽,你为何此种打扮!”朱权语气严厉,朱政煊没死,太上皇没死,所有人都没死,他这是在盼着谁死?
朱高炽依然木然,只是喃喃道“死之前,我要为我的父亲穿上丧衣,这样也不算他无人送终。”
朱权听完,猛地咬了下牙。
少时说道“高炽,我会在皇上面前尽量保下你。你且宽心……”
“谢十一叔好意,我已是死人了。”
他当然知道朱高炽为什么这么说,于是劝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虽然是在劝,但是这种事如果轮到他头上,估计宁王也活不下去。
“十一叔,您若念宗族之情,就尽量保住侄儿的家眷吧……”
朱权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也只能点点头。
在他走后不久,朱高炽便上吊自尽。
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也像是在为殉燕地。
当北平城破的消息传来,京城沸腾,朱政煊更是拍案叫好。朱棣的根已经断了,现在虽然找不着他,但是他已是无根浮萍。
若想翻身,那他便只有一条路,攻下京城。
但是,这可能吗?
在朱政煊看来,在朝中大臣看来,这几乎没有可能!
但是朱政煊错了,满朝文武也错了。
几天之后,一个个惊掉众人下巴的消息接连传入京城。
燕军出现豫省,燕军迅速穿过豫省,已经兵临徐州!
当蓝玉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一脸震惊,如此的严防死守,燕军怎么就度过黄河了呢?
还横穿豫省跑到了徐州!
一身冷汗的蓝玉顾不得其他,马上整顿兵马度过风陵渡,一路朝徐州而去。
至于太原,至于紫荆关,现在蓝玉是完全顾不上了。
徐州自古都是咽喉要地,燕王要占领徐州,退可以山东为基地,进则可以直接打到南京城下。
先不说能不能打下,光是打到京城城下,自己都是死罪。
唯一让他稍稍安慰的是,徐州也有重兵把守。之前,他还一直觉得没必要在徐州驻守那么多兵马,但是现在看来,朱政煊的眼光的确比他要高出不少。
当然了,徐州兵马多只是相对而言。
那里的三万兵马依然不是朱棣十五万大军的对手。
驻守在徐州的是谁?没错,也是朱政煊力挺的将军——平安。
很奇怪朱棣是怎么度过黄河的吧。
之前,进攻风陵渡受挫的朱棣又遇粮草危机,看起来已是穷途。
但是大胆的姚广孝又想出了一个惊天计划。
一番分析之后,粮草成为最迫切的问题。
放眼四周,能为十几万人提供充足粮草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太原。
但是中断山却不能再走了。
既然不能走中断山,那便从太行山跨过去!
在抓了大量的猎户和当地居民之后,燕军终于找到了一条小路。
虽然险绝,但是却能通过骡马。
当即,朱棣便命令三万士兵回太原运粮。
仅仅四天,燕军运粮草的部队便赶了回来。这一路上,三万人,竟然生生折损了五千人,其山路之险可想而知。
而在这四天里,在大山里等待补给的燕军士兵也不好过。
每一颗粮食他们都恨不得分成两半吃!
你问为什么不就地筹集粮草,朱棣不敢啊,若是暴露了行踪,那蓝玉一定会追踪而至。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就会失去意义。
有了粮草之后,朱棣率领骑兵马不停蹄赶往一个已经废弃的渡口津渡。
这里早些年还能过人过马匹,但是后来,随着水文条件的改变,津渡的水流越来越急,渐渐地便没人从这里过河了。
再后来,忙碌的津渡也就废弃了,以至于周围几十里内都没有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