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夏天,但是申虚道长却感觉是在冰窟窿里一样。
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在那道观里逍遥不香吗?
他也高估了他的能力,从前他觉得哪怕是和皇上,他也能游刃有余。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朱政煊带给他的压迫感几乎让他连动心眼的胆量都没有。
“皇上指的是哪方面?”申虚道长问道
朱政煊不打算再饶弯子“我的身份……”
这次,他没有自称朕,而是用的我。
这个问题若问其他人,肯定是一头雾水。但是被问到的申虚道长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他决定实话实话“皇上,自从老道得幸与皇上相识,老道便一直观察着紫微星。”
星空中紫微星代表着皇帝,朱政煊还是知道的。
“你继续说”
老道看不出朱政煊的情绪。
咬咬牙,他继续说道“老道我观那紫微星,似乎神形不符……”
“怎么个神形不符?”
“皇上可知鬼上身?”老道已经豁出去了
“知道”
“这神形不符就类似于鬼上身,灵魂是一个人,肉体却是另一个人。”老道说着,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朱政煊心里一震,这老道竟然看出了他的秘密。
“而且,皇上,这颗星虽然在紫微之位,却并无紫微之相。”
“你的意思是这皇位本不属于朕?”朱政煊反问道
“不,皇位确实属于陛下。天道之中,您就是人君。”
“你越说朕越糊涂了。”
“皇上,老道才疏学浅,也不明白其中因由。老道说的,只是老道看到的而已。”申虚道长说道
沉默良久,朱政煊缓缓说道“正如道长所说,其实我非朱政煊,真正的朱政煊要在二十年前便已经死了。我只是借了这副躯壳和这个身份。”
虽然老道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亲耳听到时,还是立刻呆在原地,嘴巴半张着……
真是,竟然真是鬼上身!那么一瞬间,申虚道长都想去找自己的桃木剑。
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朱政煊心里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省省吧你,我这不是鬼上身!”朱政煊显然看出了老道的心思。
申虚道长尴尬无比“没有,没有,皇上误会了……”
很快朱政煊便将自己的秘密合盘托出,全部告诉了申虚道长。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穿越?!穿越!这个词在他脑海里回响着,震地脑瓜嗡嗡作响。
就在刚刚朱政煊向他描述了未来几百年的世界,日行万里的铁鸟,不用点燃的蜡烛,还有种种不可思议的东西。
缓了好一会神,申虚道长问“皇,皇上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骗你干嘛?”
忽然老道眼中充满了憧憬“皇上,我有长寿之法,或许可以活到数百年以后。老道,老道我想亲眼看看……”
朱政煊语塞,这家伙还有颗不老的心!
不过今天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能不能活几百年那看你的本事,今天朕不是要说这个……”朱政煊没好气地说道
随着朱政煊讲出自己的秘密,气氛竟然奇迹般地缓和下来。
老道之前一直能感觉到的压迫感没有了,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朱政煊之前为什么会一直犹豫要不要找申虚道长?这是因为,他也不确定在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申虚道长之后,自己会不会杀了他。
这可是惊天秘密,直接关系到朱政煊的皇位是否稳固,在这件事上,朱政煊容不得半点纰漏。
他,只相信他自己。
只是在说出来之后,朱政煊感觉自己竟然没了要灭口的冲动。
就连朱政煊自己都觉得这非常神奇。
“哦,对,不说这个,不说这个……那皇上想知道什么?”申虚道长连忙问道,只是,他脑子里全都是火车巨轮还有飞机。
嗯……当然还有几百年后那些穿着火辣的女郎。
“这么告诉你吧,若是朕没有穿越而来,燕王会最终取得皇位,并且迁都北平。”朱政煊说道
这句话终于是将申虚道长给拉了回来,他一脸正色说道“燕王确实有帝王之相,这个不奇怪。”
朱政煊点点头“但是现在朕碰到一件麻烦事,不满你说,老道,自从我登基以来,就一直在防备着朱棣。并且也做好了万全准备,但是现在我却发现,不管我怎么做,总是阻止不了朱棣。”
“嗯,这么说吧,朕感觉冥冥之中,这大明江山可能还是他朱棣的。”朱政煊最后说道
老道忽的便站了起来“不可能!绝不可能!大明龙脉正应着皇上您,他朱棣怎么可能做得成皇帝!”
“可是,现在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朱政煊摊摊手无奈地说道
“其实,我倒不是非得要这个皇位不可。只是历史若还照原来的途径走,我华夏二百年后必遭外族奴役,而且再过二百多年,华夏将迎来数十年的国耻。朕实在不愿意再想那段历史重演。”朱政煊说着,便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不是全部。
当皇帝的感觉太爽了,朱政煊不知不觉中也已经对权利上瘾。
当然了,对于未来几十年甚是数百年华夏的前途,朱政煊还是保持着清醒的。
权利决不能世袭,只要世袭肯定躲不过覆亡的命运。
老道没被他这番说辞感动,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怎么会看不出朱政煊那点花花肠子。
思量一番,老道说道“嗯,如果是这样,不如再让我卜上一卦吧。”
朱政煊抬抬手,示意你可以快点。
“嗯,来,伸出中指来。”老道说道
朱政煊习惯性朝老道竖起了右手中指,嗯,得亏老道不明白这是啥意思。
还不待朱政煊反应过来,一根银针刺破了他的指尖。
申虚老道将自己刚刚把玩着的铜钱依次排开,放在桌子上。
“皇上,你把血滴在这铜钱上就行。”老道说道
朱政煊也不含糊,几枚铜钱很快就都滴上了一滴血。不待血液干涸,老道点燃一张符纸,那符纸燃尽,纸灰散落,融进了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