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年的薪水可能都不到一百五十两!
毛骧立刻带魏川祥来到诏狱,紧急提审所有守卫。
这次的提审容易了很多,被看破伎俩的贼人心理防线被瞬间突破。
原来这些人很早就动了偷盗库银的心思。
可是,他们也明白,这可是灭族的大罪,所以都在抻着,不敢动手。
终于有一天,一个人抻不住了。他忍痛将一枚银元宝塞入gu道之中,然后带出了银库。
对于此事,没人上报,而是都在心照不宣地等着结果。
三天过去了,七天又过去了……
风平浪静,而成功偷到银元宝的那人小日子已经过得滋润起来。
红了眼的守卫们纷纷效仿,恐落人后。
相比于有钱的惬意生活,那点撕裂的疼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可能会疑惑,难道就没一个能恪尽职守的吗?
的确没有,窝案之所以是窝案,就是因为乌鸦群里没有一只是白色的。
即便有,他也很快会被染黑。
随着胆子越来越大,每天一个银元宝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贪欲。
他们在不断钻研新方法,最终不知是谁发明了红木棒槌。
在红木棒槌的帮助下,他们地gu道最后能藏下三个大银元宝!
唉,只是个中艰辛,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很好奇那红木棒槌为什么能那么神奇吧。
那棒槌可不就是普通棒槌!一根造价足有十两银子之多。
而且还还不算完。
棒槌加工完以后,要放在煮沸的香油里浸泡三天三夜。
这期间,油温不能降,要时刻保持微沸。
三天后,棒槌取出在阴凉处放置两天。
在用之前,还要涂男上等香油。
当然了,还有其他许多细节,多了不敢说,写出一本小册子时绰绰有余。
后来,这种棒槌不知道怎么被有龙阳之好的人给知道了。
这让他们如获至宝,于是纷纷效仿。而这段本不会被外人知晓的东西后来通过魏威霖的狐朋狗友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案子,就这么神奇地破了。
嗯……也只有魏威霖狐朋狗友那样的人才能得到这种消息。
像朱政煊,毛骧他们,根本不可能听说这种事,这就是局限性。
龙有龙道,猫有猫道是也。
毛骧听完案子的来龙去脉,不禁咋舌。
他办过的疑难杂案无数,但是像今天这么离奇且颇有味道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将犯人重新押入牢房,毛骧连忙道谢“魏先生,若非你,这案子不知道几时才能破啊!”
他心里比脸上更震惊,果然皇上看重的人真有两把刷子!看来,之前他还是太武断了。
魏川祥可不敢贪功,他确信,若是刚刚他带不来破案的重要线索,毛骧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哪里,哪里,小人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魏川祥说道
两人都是聪明人,他们都敏锐地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井水不犯河水,是他们俩最好的相处方式。
特务头子毛骧整魏川祥不是轻而易举吗?
这个还真不是!魏川祥太受朱政煊器重了,毛骧对他下手,很可能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再说了,是毛骧不给魏川祥面子,人家却给了他十分面子,他怎么好意思再去为难人家?
没有汇报朱政煊,锦衣卫几乎倾巢出动去寻找丢失的库银。
在锦衣卫的残酷手段下,每个人都将藏银子的地方交代出来,生怕晚了又招开一顿酷刑。
忙了整夜,这一夜,京城地百姓百官在安睡,他们不知道,一场危机就在这一夜消弭于无形之中。
你在睡觉的时候,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大抵就是这个道理吧。
当收马桶的牛车摇晃着铃铛走过京城的街道时,锦衣卫们已经收工了。
一车车的银子被运到北镇抚司衙门里,衙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是锦衣卫的守卫。他们要确保库银万无一失!
明媚的阳光划破云层散满古老而威严的京城,好消息也被汇报给了朱政煊。
顾不得仪容,甚至顾不得洗脸,朱政煊急匆匆来到北镇抚司衙门。
看着都要堆成小山的银子,朱政煊终于放下心来。
“好!好!好!”朱政煊连说三声好
“毛骧办事得力,朕重重有赏!不过此事不宜声张,你且等朕有机会吧!朕给你交个底,太子太师!”朱政煊对于有功之人那是相当的大方。
毛骧赶忙谢恩,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太师啊,当朝一品啊!这可是很多名臣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
当然了,除了毛骧,锦衣卫其他人也有重赏。最少的都是赏银一百两!
锦衣卫皆大欢喜,只有一个人比较落寞,这人就是此案最大的功臣魏川祥。
毛骧隐瞒了他的功劳,当然了也不是一句没提,但是却无足轻重。
本来毛骧是不打算隐瞒的,但是皇上给的赏赐实在太诱人了。
面对这诱人的封赏,他没办法拒绝。所以嘛,只能委屈魏川祥了。
有赏便有罚,龙锐便是那个被罚的人。
官降两级不说,还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他所拿的俸禄可不是四品官的俸禄,而是大明银行大掌柜的俸禄。
不过对比,龙锐依然很满意。
相比无差点把大明害死,这点惩罚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就在锦衣卫们大肆庆祝的时候,魏川祥悄悄退出了北镇抚司衙门,他与这里的热闹和喜庆格格不入。
就在他失落地坐上马车要回家时,朱政煊的贴身太监匆匆追了出来。
“魏先生留步,魏先生留步……”
魏川祥一骨碌从马车上翻下来“常公公,您找我……”
“不是小人找您,是皇上他找您……您先去宫门候着吧,皇上他一会就回去了。对了,皇上还让小人告诉您,他知道您的功劳……”常公公说道
魏川祥的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委屈和感动同时涌上心头。
“谢皇上,谢皇上隆恩,魏川祥我就是死也再无遗憾了……”魏川祥第一次感觉到朱政煊不单单是在用他,而是有了感情。
或者说有了君臣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