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政煊现在是彻底看明白了,蒋把头就是庞家兄弟养的一条恶狗
而且养他还不用花太多银子,有碗稀粥喝,这条狗就乐的屁颠屁颠的。
更重要的是,这条狗他忠心呐,自己连出去好好吃一顿的银子都没有,他还在为主子赚钱少而担忧。
这是什么人?这不就是典型的贱人吗?他图个啥?
那头目轻蔑一笑,显然这家伙看的更清楚“人呢,我给你送来了,老爷交代了,这三个家伙会功夫,所以让你千万不要大意。还有,他们即便是干活的时候也不能把手铐脚镣解开,明白了吗?”
那蒋把头得意地说道“会功夫?我就喜欢整这些会功夫的!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这骨头能熬几两油!”
那头目嘿嘿一笑,然后看了一眼朱政煊三人,好像是在说,来到这你就认命吧!
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一直受压榨的矿工们丝毫不关心,他们已经看过无数次了。
那头目刚走,蒋把头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
“都他么叫什么名字!好好说!不好好说,小心爷爷手里的鞭子!”说着他便仰起了手中那条暗红色的鞭子。
朱政煊强忍着怒火顶着他,也不说话。
这态度直接惹毛了蒋把头“我x你ma,你这是找死啊!”
鞭子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落在。
两个侍卫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替朱政煊挡住。
“住手!”一个声音从朱政煊他们身后传来
蒋把头循声望去,顿时一脸疑惑,严家的人怎么来了?
“老侯?你来干嘛?”
待到叫老侯的那人走到跟前,蒋把头问道
聪表情上看,这个老侯似乎也很看不起蒋把头。
这不奇怪,像蒋把头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瞧不起。
看看这老侯,一身的绸缎,崭新的靴子……
同样是下人,这差距可当真有点大啊。
老侯甩甩袖子,眉毛一挑道“这个人,我家公子保了!他说了,要是这人受一点伤,我就唯你是问!”
蒋把头一听,顿时有些恼了,刚想发作,忽然想到严玲那张脸,接着就又怂了。
“呃,这人和严公子认识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记住我说的话就行!”老侯说完,不等蒋把头回答,转身便走。
这让蒋把头相当没面子。
可是当着老侯他又不敢发作,直到老侯走远,他才怒了“他么的!敢教老子做事!老子是庞家的人,又不是他严家的人!老子就打了怎么了!”
可是,挥起的鞭子始终没有落下。
蒋把头是条狗,更是条欺软怕硬的狗。
怪不得庞家兄弟给他这么低的薪水,他这德性的确对不起高薪水。
欺负老实人谁不会?
“让他们去干活!干不完活不能吃饭!”最后啥面子没找回来的蒋把头只能折腾起朱政煊来。
朱政煊要的就是这个!
钻进矿洞,朱政煊才知道这里有多么艰苦。
进口处还算宽敞,能容几人并行。但是学往里面走就越是狭窄。
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两人通过,而且矿洞还不高,很多时候人都要弓着身子前进。
除此之外,矿洞里空气污浊,粉尘、汗臭,尿骚味直让人没法呼吸。
一个下午,朱政煊运了七八趟矿石,他也基本摸清了矿洞里的情况。
搬运矿石的工人大概有两百个,两百人,皆如行尸走肉一般,朱政煊和他们说话,他们竟然像听不懂一般。
庞家兄弟!着实该死!天黑之时,矿场收工。
吃过几个糠窝头,喝了一碗白水煮菜叶子,朱政煊被安排到了工棚。
这是彻彻底底的工棚,四下里露着风,歪歪斜斜的几根柱子撑起茅草顶棚。
矿工们没有被褥,晚上冷时只能挤在一起取暖。
朱政煊若不是亲眼看到,他都不能相信竟然有人会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干着如此强度的活。
他敢保证,这里出产的每一块银子都是带血的。
躺在工棚里,朱政煊几乎要得抑郁症了。
不是因为他本人,而是因为这些矿工,他的这些子民。
一个侍卫爬了过来“皇上,我给你打开!”
这个侍卫捡到一根铁丝,他已经打开了自己的手铐和脚镣。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完美掩盖了几人的行动。
卸下这几十斤重的镣铐,朱政煊顿觉轻松,他活动活动手腕说自责道“朕这个皇帝当真是不合格啊……”
“皇上……”侍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稍稍停顿后,接着又说道“皇上!咱们杀了这里的监工,把这些矿工给放了吧!”
说实话,朱政煊是真想这么做,可是庞家银矿的情况他还没摸清楚。除此之外,他要拔掉的不止是庞家银矿,还有其他三家的银矿。
还有,看这些矿工的状态,哪怕是放了他们,他们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不着急,再等两天……你们俩这两天要尽量保护矿工们的安全。人命啊,在这里怎么就这么不值钱!”朱政煊的心抽冷冷地疼。
一夜,朱政煊没能合上眼。
愤怒和自责几乎让他崩溃,好多次,他都要忍不住去杀了蒋把头那些监工。
天又亮了,天都是血的颜色。
就连那晨风,都带着血腥味,直往朱政煊鼻子里钻。
早饭没有,矿工们直接排队去上工。
蒋把头像个疯狗一般,用他那长鞭子驱赶着矿工们。
“啪啪”
“都他么给老子快点!耽误了老爷赚银子,老子弄死你们!”
矿工们逆来顺受,即便是无故挨了鞭子也不敢有一丝反抗。
朱政煊终于受不了了,他觉得,若是他再不管,就不再配当这个皇上!
当鞭子又要落在一个矿工身上时,朱政煊一个箭步冲上去,飞起一脚踹在蒋把头的肚子上。
那姓蒋的猝不及防,直接被踹飞出去。
整个矿场陷入了寂静之中,所有人都愣了,就连木讷的矿工们此时也转动起了眼珠。
蒋把头此时单膝跪地,捂着肚子,眼珠暴凸,额头上青筋毕露。
疼,真疼,肠子断了一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