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胜还好些,他对这几家的狠辣手段早有耳闻。
但是毛骧却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他对这几个家族的印象只有几个字,残忍、疯狂、灭绝人性!
锦衣卫只是手段狠辣,要说其他还真没有。
这几个家族却是极尽人性之黑暗,哪怕是地狱之恶鬼也没法与之比肩。
杀其父,迫其子观。杀其子,迫其父观。Yin其妻,迫其至亲观。至于割鼻,剜眼,都只能算是最仁慈的手段。
怪不得六水州的百姓没人敢反抗,别说反抗,哪怕多看他们一眼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再看向跪在那里的几个人,毛骧只觉得跪在那里的是四只魔鬼。
一个上午过去了,告状之人才少了三分之一。
到中午休息时,毛骧将上午审案之情形告诉了朱政煊。为什么这么着急告诉朱政煊,这不是还没到结案的时候吗?
因为根本不用到结案的时候,现在毛骧已经不知道什么样的刑罚才能配得上这几个魔鬼了。
朱政煊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也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案子所震惊。
要知道,这些案子随便挑出一个来,都足以成为震惊一方的大案。而在六水,却是这么的稀松平常。
一同怒骂,朱政煊才觉得心理好受了些。
等他发完火,毛骧问道“皇上,您以为,该以什么样的刑罚来惩治这几个首犯。”
朱政煊听完也犯难了,什么剥皮实草,什么千刀万剐,什么腰斩分尸统统不足以解民怨之沸腾。
只见他在厅里来回踱着步子,眉头微皱。
忽然,他说道“毛骧,先这样,你先这样……所有和他们有仇的人,统统可以抽这几人大嘴巴子。嗯,一个人抽十个巴掌!”
毛骧有些无语,这算什么?
“皇上,让老百姓用巴掌抽死他们几人,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这下轮到朱政煊无语了“我啥时候说让百姓抽死他们了?”
毛骧瞬间明白过来“皇上,人太多,没人抽十巴掌,估计他们几个肯定会被活活抽死。”
“啊?这样啊,那就没人抽一巴掌吧。”
这还差不多,应该抽不死人“臣遵旨……”
朱政煊为什么要让百姓们抽他们耳刮子,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打脸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侮辱。
朱政煊就是要每一个人都去侮辱他们,他们的尊严打没了,百姓了尊严百姓的信心才能建立起来。
若是什么都由朝廷,都由朱政煊动手,那百姓们的心里永远都会有一片阴影。
噩梦中,永远都会有庞家兄弟等人的身影。
别小看仅仅一个巴掌,这一巴掌可以把这些恶魔的影子打到烟消云散。
两天之后,所有告状人的案子全被记录下来。四大家族的恶行!罄竹难书。
严家怎么也有?严家当然有,那是严玲的父亲严松还是家主的时候所作下的。
当情况被汇报给朱政煊之后,朱政煊异常头疼,若是严松不死,他倒是可以把严松给拉出来,但是现在严松已死,严家再也找不出一个人来赎罪。
现在严家的严家,男丁就只剩下严玲一个,其他皆是女眷。
把严玲拉出来?肯定不行!严玲立有大功,朱政煊不会为了民心而委屈了严玲。而且,他还计划重用严玲的。
可是朱政煊若是拉出一个女眷来充数,百姓们对官府刚刚建立起的信任肯定会再次崩塌。
信任这个东西,容不得半点亵渎,只要有一点瑕疵,信任立刻会消失。
你可能觉得这是危言耸听,其实不是!信任要么是百分之百,要么就是零,这个没有中间数。
“皇上,可否让司马胜私下里去和告状的苦主谈谈……”毛骧说道
朱政煊摇摇头,他明白毛骧的意思,用钱解决问题。
一般情况下,钱是可以解决绝大多数事的,但是钱却不能解决所有的事。就比如刻骨仇恨……
“牵扯到严家的案子到底有多少件?”朱政煊问道
“目前看不多,只有五六件而已。但是据说,这是因为时间太久,很多苦主已经搬走或者死了。”毛骧回答道
“嗯,这样吧,先让司马胜找理由尽量拖一拖,办法我来想。”朱政煊说道
毛骧走后,朱政煊心里更烦了。
心情憋闷的他,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后院里。
人家四月芳菲,此时繁花早已经落去,花园中草木郁郁葱葱,铆足了劲要在即将到来夏季释放自己的生命。
在这大片大片的绿色里,朱政煊心情稍稍好了一些。绿色,果然是治愈色。
坐在假山后,朱政煊望着那一泡水塘发呆。他放空脑袋,眼中只有那几条红鲤鱼在嬉戏。
忽然,几个衙门里的公差匆匆从那小水塘前走过。当然了,他们没有注意到朱政煊。
鱼儿受惊逃走不见了踪影,朱政煊抬头望向那几人,和刚刚看鲤鱼的心态是一样的。
咦?这两人怎么长的那么像,双胞胎吗?
朱政煊一边看着,一边胡思乱想。
等等!双胞胎!长的一样。朱政煊准确抓住了这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提示。
严松是死了,但是就不能再找一个严松吗?
反正那些苦主主要告的就是严松。
有人会发现?怎么可能?你以为现在的囚犯们还在当大老爷啊。
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单从样貌上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好!就这么办!”朱政煊兴奋地拍着手。
当然了,他是不会冤枉无辜之人的。眼下那么多该死的,从中选一个替死鬼也不是什么大事。
很快,朱政煊找来毛骧,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毛骧拍手称妙“皇上,这个办好再好不过。这样一来,对严家有一个交代,对百姓也有一个交代。而且,最重要的是,好人不用被破受过。而坏人,也没有逍遥法外。”
“那就去快找吧,尽量找个合适的,万万不能被百姓看出破绽啊。”朱政煊说道
“放心吧,皇上,臣亲自去挑人!”毛骧立刻回答道。
毛骧走后,朱政煊呼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