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山松了一口气“将军阁下,属下以为老将军可能是找地方藏起来了。毕竟,他和明军数次交手都以失败告终……”
这马屁拍的相当不错,已经达到了润物细无声的境界。
表面上,他是在猜测足利义满的去处。
但是实际上却是在说足利义满是个胆小鬼,被明军打怕了,明军一来他就撒丫子躲起来了。
这等没担当,没责任心的行为着实没资格领导倭国。
足利义持脸色阴转晴“鸟山君高见,的确有这种可能。这样吧,能找到就找到,真找不到就算了。”
只要不是投敌了,消失的足利义满要比没消失的足利义满好很多。
致和四年四月底,明军终于完成了集结。
骑兵步兵根据地形交替互为先锋,地形平坦时,骑兵去开路。地形复杂时,步兵为先锋,骑兵在两翼策应。
步兵的指挥官为盛庸,明军的指挥官为平安,朱政煊坐镇中军统筹协调。
几天之后,明军抵达了倭兵所构筑的第一道防线。
在这几天里,倭兵频繁骚扰明军,大概已经摸清了明军的人数配置。
山口县一线防线在足利义满看来是坚不可摧的。
为什么呢,因为山口县同样多山,一条横亘全县的多孤山几乎就是一条天然的屏障。
整座山脉上没有明显的缺口,只有数条山路以供通行。
而这些山路先已经被倭军全面控制,他们在山路沿途修建了大量的工事,有些比较险绝的道路直接被破坏,根本没法通行。
果然,明军当天下午的进攻极为不利,仅仅前进路四五里,而且还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倭军战斗力是不行,奈何他们的地形优势实在太大了。从上往下扔个石头都是杀敌的利器。
骑兵彻底写材料,步兵推进又非常缓慢,朱政煊有些心急。
为啥急,这不是才一天吗?
嗯,主要是因为之前仗打得实在是太顺利了……
之前不能说杀鸡宰鸭,但至少也是屠狗杀羊。现在狼露出了凶恶的獠牙,不再像从前一样愚蠢了。
在步兵艰难推进的时候,平安所指挥的骑兵也没闲着。数十个斥候被撒了出去,尽可能寻找着能穿越多孤山的路。
这里不是九州,这里的平民深受足利义持蛊惑。嗯……或者说他们希望被蛊惑。
倭国,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朱政煊能让九州那些倭人活就是天大的恩赐。
因为此,骑兵斥候侦查起来异常艰难,通常刚刚走出没多远便会受到倭军的骚扰。
为什么?当然是倭国平民在给倭军通风报信,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骑兵们的踪迹。
除了倭军的骚扰,倭国平民几乎做到了全民皆兵。他们阻断道路,填埋水井,甚至偷袭……
接连几天,明军斥候不胜其扰,甚至还因此而牺牲了不少人。
他们气得牙痒痒,但是却没办法去杀,屠村可是很费力气的一件事,他们没那么多精力,也没那么多时间。
但是事总有意外,大部分觉得屠村很麻烦,但是有个人却不觉得麻烦。
此人是明军斥候小队的一名小校,江浙人,二十多岁,姓孙名为仁。
本来他也有一大家子人,但是因为倭寇,他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朱政煊开始打倭寇的时候,他便迫不及待加入了大明水军。
在不长的战争中,他迅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凭借着对倭寇的冲天恨意,这家伙打起仗来异常勇猛。别人都喜欢在大船上开炮,因为这样很安全。
但是孙为仁却不一样,他主动请缨要求上龟船。不为别的,就为能近距离杀鬼子。
水师大胜就有他出的一份力。
本来登陆作战是没水军的份的,但是孙为仁怎么可能只在海上看着?
所以几次申请之后,他如愿成了步兵的一员。
同样的骁勇善战,同样屡立战功,渐渐地军中很多人便知道了有个从水师转过来的孙疯子。
疯子之所以称为疯子,不光是打仗疯,想法也很疯。
步兵渐渐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豪情,接着他便申请去当骑兵。
哪次这次更不容易了,其实倒不是不要他,实在是不能要。
因为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兵那得需要经过大量的训练和实战。
而且对普通人来说,仅仅是驾驭战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个骑兵百户被他缠地不胜其烦,只能抛下一句“你要是能驾驭得了战马我就要你!”
本来是劝退的,哪知孙为仁二话不说,从一个骑兵手里抢过战马就跳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
孙为仁数次被从马背上甩了下来,那摔得叫一个惨。
起初骑兵们都在看笑话,但是渐渐地他们都笑不出来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没有痛觉的怪物,每次被甩下,他都立刻跃起重新上马。
渐渐地,骑兵们开始大吼着教他骑马的技巧。
还别说孙为仁也是上道,不到半个时辰,这家伙竟然能娴熟地驾驭战马了。
又经过一下午训练,骑兵各项科目他竟然都已经掌握精通。
天才,这真是天才!
这还有什么话说?直接录取!
几场战斗之后,这家伙竟然升为了小校,而且还被调往了精锐中的精锐斥候部队。
在这次寻找通道的行动中,孙为仁带着自己的二十几名兄弟也在其中。
而他,就是那个杀倭人不怕麻烦的家伙。
这家伙对倭人从不手软,哪怕是妇女,哪怕是老人,甚至是孩子他也丝毫不会手软。
为什么?难道他就没人性吗?
他对倭人的确没人性,因为他的人性已经在全家死绝的时候就没了。
他的父母,他的姐妹,还有他那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
无数次他都会回想起那天的惨状,他像疯了一般扑向每一个亲人,但是都死了。
不过很快他心中又有了一丝希望,因为他没发现三个月大的弟弟的尸体。
他像疯了一样的寻找,拼命的喊着,可是始终都没有找到。
最后当他走到灶房的时候,忽然他便瞥见锅台似乎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