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他们只是请天黄回去议事,哪怕他最后被搞死了也不是自己的责任。
只要成不了全民公敌,哪怕又换个将军上来,自己仍然可以舒舒服服当个大名,毫无影响嘛。
天黄是足力义持的眼中钉,但是却不是众多大名的眼中钉。
下午,顶着闷热的暑气,两万大军拔营向武田县而去。
倭军人困马乏,急急忙忙赶了一夜路,刚刚扎营半天接着就又拔营,这不是折腾人吗?
这一路上,没人注意到远处树丛里、山坡上抑或是稻田里正有一双双眼睛在注意着他们的动向。
平安很快收到消息……
看看那渐渐西沉的太阳,他选择暂时按兵不动,因为夜袭的效果更好。
他又在赌,就赌倭军不会立刻供给武田县城,那松垮的模样哪里是来打仗的,分明就是来武装游行的。
落日余晖中,足利义持的倭军终于出现在城头守军的视野中。
无边无涯的人仿佛放羊一般,毫无组织性纪律性。但是这副场面依然让城头守军胆寒……
但是他们在平安眼里就是一群待宰羔羊!就这样的素质,这样的士气,这样的状态,莫说是两万,就是十万也难抵他五千铁骑。
武田县城城门紧闭,城外城外静悄悄,只有那城头上时不时探出的脑袋证明这不是一座死城。
一个倭军士兵大摇大摆地来到城门前,从将帅到士兵,倭军上下皆一派骄傲。
也对,两万人打一座孤城,那还不是怎么打怎么赢?何况,很可能根本就不用打。
“足利将军问话天黄,为什么要造反!”那倭兵甚是猖狂
其实足利义满根本就没问,他要的是直接打下武田县城。
如此问话是织田和雄岸的主意,想要给天黄一个下马威。天黄怕了,才能赶快投降。
但是这句话却让指挥一众天黄倭兵的刘安邦懵逼了,
他问身旁那倭兵“你们这是将军大,还是天黄大?”
“回刘将军,名义上是天黄节制将军,”
“那刚刚那崽子要质问天黄为什么造反?他脑子没病吧!”刘安邦说道
周围天黄倭兵顿时顿悟,对啊,刘将军说的对啊。
之前他们已经习惯了强者为尊,竟都没注意到天黄才是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
你将军再牛叉,至少在名义上也得听天黄的吧。
“去告诉他,让足利义持来!天黄要问问到底是谁在造反!兵临皇城大逆不道的畜牲竟然还敢口出狂言!”刘安邦大口吃着肉说道
现在就这哥们过的舒服,倭人像供祖宗一样供着他。
“就照原话说啊,将军”那倭兵有些胆怯
“照原话说!”
“这么一来恐怕会激怒他们吧,若是他们攻城……”那倭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擦!怕什么,老子不是还在这吗!?去,再不去老子治你抗命之罪!”刘安邦有些恼了。
在这里,刘安邦终于体会了一把欺负人的感觉,而且是毫无压力地欺负人。
由于朱政煊的长期宣传和灌输,在明军眼里,倭人都不能算是人。
看刘安邦这么有信心,那倭兵胆顿时肥了。
“马鹿!天黄陛下说了,让足利义持那蠢驴赶快滚过来!陛下要问问他到底是谁在造反!”胆肥的倭兵还加了些料。
织田和雄岸听了这话大为惊诧,这天黄的胆什么时候这么肥了?
他和他的祖先不一直都是怂包吗?见了历代将军哪个不是像哈巴狗一般?
“吓唬不了,看来这天黄是铁了心要造反了啊。”雄岸摇摇头说道
织田皱着眉头“这个杀害天黄的罪名不能落在你我头上才行啊……”
“活捉,然后给足利义持送去不就得了?”
“恐怕到时候就由不得你我了……得想个办法才行。”织田似乎在自言自语。
雄岸不明觉厉地点点头,貌似也懂了。
“咱们今晚还要攻城吗?”雄岸问道
这句话直接暴露了他的愚蠢,他根本不明白织田的意思。
现在能打吗?当然不能打!想好完全之策之前坚决不能打。
织田一愣看了他一眼“暂时不要……让我想想……”
没错,从这一刻起,雄岸便成了织田的挡箭牌。或者说是足利义持和他共同的挡箭牌。
“嗯,先给天黄写封劝降书吧,还是要以和为贵。”织田考虑一番后说道。
信使出发,两人目送信使进了城。
可是一刻钟后,让这俩人更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刚刚的信使直接被人从城头上掼了下来,好巧不巧,城下一块石头撞烂了那倒霉蛋的脑袋。
一声惨叫,脑浆炸裂,再没了声息。而那封信,则飘下城头。
不用多说,“天黄”在告诉他们,有种就来打,别他么叽叽歪歪!
“天黄”刘安邦还有心地送上另一份继续——狂骂!
几个倭人士兵站在城头摆开架势,什么难听骂什么,直接骂得织田和雄安两人暴跳如雷。
“这狗东西是疯了吗?我们好言相劝,他竟然如此对待我们,他这是非逼我们杀了他不可!”雄岸拔出倭刀,瞠目欲裂。
织田虽然怒,但是还保持着理智,要杀你去杀,老子可不掺和。
“打吧!看来那狗东西是不会投降了,织田君!”雄岸目露凶光,看着夜幕中的武田县城。
“打!为什么不打!整军!进攻!”织田立马说道
他不想打,但是有了雄岸这个挡箭牌,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进攻的号角在黑夜里吹响,惊地早已归巢的鸟儿乱窜。
而被软禁在皇宫里的天黄也知道了刘安邦的所作所为。
他敢怒不敢言,这他么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你们赢了还好说,我继续当个傀儡,要是输了,最惨的就是我!
这能怪谁呢?没那个智商没那个实力还偏偏要秀一把,得,把自己秀进去了吧。
漆黑的夜里,织田和雄岸的进攻极其混乱,甚至还发生了踩踏事故。
两人没办法,只能每隔一段距离便点燃一个火堆。他们在明,而城头上的守军在暗。
仰攻暗处,他们抬起头看到的仿佛就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