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听完只是轻蔑一笑,但是脑门上的汗珠子已经掉下来了。
“让成千上万的穷鬼给我陪葬,我张合这一辈子也是值了!”极度的恐惧之后,张合已经有些癫狂。
“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办法灭蝗!哈哈哈哈!”此时,他对朱政煊哪里还有半分敬畏。
“三天之内,北方蝗灾之地必降大雨!”朱政煊咬着牙根说道
朱政煊此言一出,就连毛骧也是吃了一惊。他知道,朱政煊一直都在关注着天象,最近可是没有任何要下雨的迹象啊。
这要是没下雨,受损的可不只是皇上的面子,还有那些受苦的百姓啊。
“好!那我就要看看,这老天会不会下雨!”张合针锋相对道
横竖是个死,能在死前让皇帝难堪,也算是没白活一次。
第二天,张家还在戒严中,带有病菌的蝗虫没有被放出去。朱政煊不敢冒险,若是真出现更厉害的超级蝗虫,那蝗灾可就更没法控制了。
毛骧也是一夜没睡,当太阳升起时,看看那湛蓝的天上连一片云彩都没有,他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毛骧,看什么呢?”已经起床的朱政煊来到了他的身后。
毛骧赶忙行礼“皇上……”
“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你觉得朕要输了,对吧。”朱政煊说道
“臣愚钝,不能知晓皇上之用意。”毛骧说道
哪知朱政煊则是伸了个懒腰“哪有什么用意?朕只是不相信这老天会如此无道而已!若是朕输了,那今后朕便与天为敌!”
呃……似乎那天晚上他已经与天为敌了。
“啊!?”毛骧惊呆了。
着眼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哪怕是秦始皇也只敢说受命于天,还不敢说与天为敌。
还有那刘邦,更是不惜污蔑他母亲的名声,说自己是什么赤帝之子,用这个来证明自己皇帝位置的合法性。
自从他们之后,好像若不是不能得到上天的任何,历代皇帝的位置便名不正言不顺一般。
“不用吃惊,朕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大明过一年苦日子的准备。”朱政煊说道
“皇,皇上三思啊……”毛骧连忙说道
苦日子不要紧,与天为敌,向天宣战才是最要紧的。若是如此,那将来的很多事便无法预料。
老百姓都信仰天,你和他们的信仰为敌,这其中的变数实在太大了。
若是有有心人利用这一点,再次起兵造反,那该怎么办?
“不用三思,朕已经决定了,朕不会向那张合低头,也不会向所谓的天低头!在朕眼里,那庶民和天没有区别!”朱政煊霸气地说道
此刻的他做到天地之间唯我独尊,哦,似乎不太准确,应该说,天上地下,还有人间都是唯我独尊。
神若挡,那就杀神。鬼若来,那便诛鬼!
张家的人已经全部被集中到了地窖之中,朱政煊在那地窖里燃起了数十支火把。
受了惊的蝗虫四散飞舞着……而张家的人便置身其中。
因为他们,百姓再受这蝗虫之苦,既然如此,那张家人也感受一下吧!
整整两天,地窖里一直都在传出哀嚎声。那蝗虫虽然不致命,但是却也能将人折磨的生不如从。
那嘴,那粗壮的大腿,都是伤人的利器。
当然了,在这两天里,依然是晴空万里,空气中都没有一丝湿润的感觉。
朱政煊倒是看得开,他已经仔细计算过了,现在的粮食储备勉强能支撑到明年夏粮的丰收。
可是就在第三天的深夜,睡意朦胧中的朱政煊忽然被一声惊雷惊醒。
睁开眼时,一道道闪电正透过窗户闪了进来。
接着,狂风吹起,带着湿润气息的土腥味是那么的亲切。朱政煊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门外……
抬头望去,那厚厚的云层似乎都要压在头顶上了。
朱政煊哈哈大笑,他以手指天“哈哈,老天爷啊,算你还有点用处!”
此时毛骧正好来到他身旁,听着这狂到没边的话,他不禁心里一紧,连忙代朱政煊道歉:老天爷莫怪,皇上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在感谢您呢……
嗯,也不知道这老爷能不能听到。
经由此事,毛骧是更相信神仙,更相信老天爷的存在了。此时他对天也有了更深的敬畏。
“毛骧!你看,朕和那张合打赌能不能赢!”朱政煊高兴地说道
“皇上您乃天子,怎么能不赢呢。”毛骧是在回答朱政煊的问题,也是在提醒老天爷。
天子天子,老天的儿子,老天爷您可不能和您的儿子计较啊,你们可是一家人。
但是朱政煊却说道“天子?天都不是人,哪有什么子!朕是朱家的子孙,是大明的皇帝!”
毛骧无语了,你真是个大哥啊,大哥,你牛叉,我不说话了行不行。
“毛骧!将那张家人全都给我提出来,朕要让这场雨洗洗他们肮脏狠毒的灵魂!”朱政煊说道
“是,皇上。”
当张合走出地窖看到那满天乌云的时候,最后支撑着他的那一点东西没有了,顿时他便跌坐在地。
朱政煊立于台阶之上“张合,你可服?”
张合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满脸满身的伤痕都是他那些曾经的宝贝带给他的。
“皇上,饶命啊,皇上,这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张合搞的啊,我们,我们是被胁迫的啊,皇上。”张元和张治瞅准机会便又求饶。
朱政煊冷哼一声“你张家之人个个该死!朕给你们银子,可是你们嫌不够,你们不惜赌上千万百姓的命,不惜赌上整个大明,就为了你们的一己私利。你们曾有机会名利双收,但是你们欲壑难填!到如此!你们完全是咎由自取!朕告诉你们,天若不收你们,那朕就收你们!”
张治张元两兄弟心里那个悔那个恨啊,悔的是贪心不足,恨的是老大张合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好好的将功折罪的机会就那么没了。
正在训斥这,豆大的雨点从天而至,一滴两滴直至雨幕如幕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