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已经目瞪口呆。
他对赵尘只剩下深深的佩服,看似是天马行空,但赵尘却连大唐有多少驿站都能算得出来,可以说是对大唐了如指掌!
恐怕就连兵部尚书都未必算得出来。
赵尘悠悠说道:“老李你除了会说妙之外,还会说点别的吗?”
李世民哈哈大笑:“赵老弟别调侃我,我发现任何事情到你这里,都能迎刃而解。”
又是坐了一番,李世民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而离开之后,李世民信心满满:“克明,你们觉得赵先生这法子如何?”
杜如晦道:“臣认为,可行,驿站非常重要,但之前一直没有任何财政收入,而且地方的驿站都交给地方乡绅富人管理,有一定的不稳定,赵公子这个法子,能给驿站增加不少收入。”
李世民又是满意看向岑文本呢:“岑爱卿,今日回去之后,写篇新闻,到时候配合驿站改良发行。”
“是。”
李世民又是说道:“你也要努力一些,新闻寺多培养一些记者出来,到时候朕要将这些记者,放到其余各道去,成立相应的州级报纸。”
“是。”
李世民豪情大发,又是说道:“还有报纸盈利方式,你也听赵先生说了,回去后拿个章程出来,照着做便是。”
“是。”
岑文本感觉很苦逼,为什么一下子,自己忽然多出来这么多事情了。
李世民笑道:“好,等明日早朝,朕就提出这些事,那些臣子,必然无法反对!”
这一次,他可是有着正当理由,看谁能反对!
……
第二日,早朝。
随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说完后,先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地方政务,李世民看向岑文本,岑文本当即会意,出列说道:“陛下,臣有奏。”
“奏。”
岑文本道:“陛下,新闻寺已经成立数日有余,每日《长安日报》发行两千份,全部发行一空,在长安大受欢迎,阅读报纸百姓,不计其数。但新闻寺还需要更多的官吏来担任记者编辑,钱财不足,因此臣申请,将报纸定价,为两枚铜钱一份。”
其余臣子听着这个奏折,也没有人出列。
李世民点头:“准。”
岑文本又是说道:“臣打算再在报纸上刊登广告,招募商人投递,增加钱财。”
“准。”
“臣打算再开设几份报纸,做到内容细分。”
“准。”
“另外长安之中,也出现了其余小报苗头,臣建议成立报刊准入审查,对其余民间报纸进行详细审查。”
“准。”
但就在这时,一个臣子骤然出列:“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李世民面无表情,果不其然,还是有臣子跳出来了。
出列的一个臣子,正是世家臣子,他沉声说道:“陛下!岑大人的前面几条提议,臣认为都很不错,但唯独这最后一条,却是万万不行的。”
李世民平静问道:“为什么不行?”
“这报刊准入审查,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措施,岂不是与之前审查书店内容如出一辙?陛下,民间跟风多几份报纸,这是好事,百姓也有更多的报纸阅读,但如果进行审查,那就是一家之言了,甚至极为容易形成文字狱!”
这臣子慷慨激昂,一位御史也是出列:“陛下,臣附议,报纸作为新出现的事物,在长安之中如此受欢迎,这是好事,但如果只能有《长安日报》一份报纸,确并不能行,百姓的言论是自由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何能用报刊审查来将其余报纸都堵死?”
“陛下!长安多几份报纸,正是我大唐欣欣向荣的表现,陛下英明神武,百姓生活日益丰富,但若是陛下出台报刊审查,这岂不是自断手脚?”
“陛下!臣弹劾新闻寺寺卿岑文本!竟敢提出报刊准入,不安好心!”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无数臣子出列,纷纷反对弹劾!
出列的,大部分都是世家臣子。
李世民扫了一眼,脸色平静,心中了然。
“赵老弟说的没错,文化方面当真是世家的死穴,只要触及到这个死穴,这些臣子就全部出来反对。”
魏征倒是没出列,他虽然是山东氏族的人,但还是一心向公,这个事情,他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对。
李世民淡淡说道:“诸位爱卿,不要着急,先听新闻寺寺卿说说。”
岑文本倒是不慌,昨日已经与赵公子谈过,这些事情的利弊早就清楚了。
更何况,这一次可是陛下要推动这件事,他只不过是作为陛下放在明面上的旗子。
这又是一次陛下与世家的交锋!
岑文本当即说道:“陛下,臣有不同意见,此前审查书店书籍内容,与此次报刊审查,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
岑文本看向那些臣子,朗声说道:“请问诸位,报纸的性质是什么,朝廷创办这份报纸的目的是什么?不正是为了对抗此前长安之中出现的谣言吗?正因为有了《长安日报》出现,之前的谣言才会消失。报纸是邸报的最新版,从对抗谣言的角度,它必须为朝廷掌控,也必须在朝廷的掌控之中!
宋大人,你说,有几份报纸对百姓好,那我倒要问问宋大人了,如果有几份报纸,这些民间报纸与《长安日报》内容不一致,那百姓到底该听谁的,相信谁呢?这是对《长安日报》朝廷权威的损害,若是这些报纸造谣,岂不是又让长安满城风雨?”
岑文本侃侃而谈:“所以,报纸这方面,必须要成立报刊审查制度,没有朝廷、没有新闻寺的准许,长安乃至全部,绝对不能出现其余报纸!这报纸,只能朝廷来办,其余任何人都不能办!”
岑文本斩钉截铁,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都没说话,程咬金嘀咕了一下:“不对啊,岑文本这老头怎么这么聪明了?”
但岑文本说完,立即就是有臣子反对。
“岑大人,此言差矣,报纸的目的在于教化百姓,独断专行,岂不是文字狱?”
岑文本淡淡说道:“崔大人,什么是文字狱?因言获罪,岑某只不过是建议禁止民间办报,就如何成为文字狱了?崔大人此言可诛,民间士子百姓,照样能作诗,能写书,甚至《长安日报》后期,还能刊登天下士子有用之言,如何就文字狱了?崔大人,你能告诉我,什么是文字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