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尘无语看着程咬金，特么你再给我装？

    这么多的牛肉，你一个人都吃了，还好意思在这装？

    “老程，下一次你再来我家蹭饭，我直接一脚把你踹出去！”

    程咬金嘿嘿笑道：“别啊赵先生，我这真没吃多少。”

    旁边的长孙皇后也是在掩着嘴笑，她也是感觉在赵尘这里，较为轻松，其实没有那么多的礼节。

    李世民笑道：“没事，还有鸡呢。”

    赵尘让青儿再上一些牛肉，又是说道：“你给我少吃点，你看看你，这都胖成什么样了？”

    程咬金嘿嘿一笑，他是滚刀肉，无所畏惧。

    李世民又是道：“赵先生，还有一件事，马上就要来年开春，春耕之礼要举行了，中书省弄出了一个劝农书，写得倒是没有问题，但太花团锦簇了，朕认为有点瑕疵，却也不知掉哪里好，不如赵先生给朕瞧瞧？”

    赵尘点头：“让我看看。”

    李世民从怀中取出了宣纸，上面就是劝农书原文。

    赵尘接过一看，不由脸色古怪，这上面的内容，的确是花团锦簇，从农业的重要性开始说起，骈文对仗，洋洋洒洒三五千字。

    “这个劝农书，真是用来厕纸都嫌硬。”

    赵尘摇了摇头。

    “如何说？”

    “陛下，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不典型的外行指导内行吗？做这个劝农书的，可以拉下去杖责三十，我看他就是个傻缺。”

    李世民咀嚼了一下赵尘的这首诗，不由眼睛一亮：“赵先生，这首诗也是可以用来作为劝农书。”

    赵尘摇头：“不是这样的陛下，得要用科学的眼光来看问题，劝农书，是写给谁看的？”

    “百姓。”

    赵尘微微颔首：“既然是写给百姓的，写给农夫的，农夫有这么高的文化水平吗？他们能看得懂这里面的用典吗？他们连字都不认识，写这么好，有什么用？”

    李世民怔住，他之前一直觉得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这就是外行指导内行。”

    赵尘嗤笑：“我看是当官当久了，脑子都坏掉了。”

    “那劝农书该怎么写？”

    李世民问道。

    赵尘道：“简单，既然是劝农书，那必须要有指导意义，决不能扯这些虚的，陛下你不若找些官员，直接去找老农，向他们请教，说种田该怎么种，比如说这种植土豆，需要怎么种，什么时候浇水，怎样给它除虫，怕什么灾害，这种写个程序或者标准出来，农夫自然才关心，自然才爱看，你整那么花里胡哨有用吗？”

    “孔子有个故事，陛下听过没有，孔子行游，马逸食稼，野人怒，絷其马。子贡往说之，卑词而不得。孔子曰：「夫以人之所不能听说人，譬以太牢享野兽，以《九韶》乐飞鸟也！」乃使马圉往，谓野人曰：「子不耕于东海，予不游西海也，吾马安得不犯子之稼？」野人大喜，解马而予之。”

    李世民点头：“听过。”

    “一样的道理，要看对象是谁，才能说什么话，劝农书，还是改成我刚才说的指导书吧。”

    李世民笑道：“甚善，朕这就让司农寺去改。”

    后世记载，中华帝国每年都会出具详细的农业指导书，往上追溯，可以追溯到大唐时期，太祖皇帝问政于国师，国师答：劝农书，不如指导书，遂改之。

    这是后话了。

    而李世民也是再也没有任何问题，不由哈哈大笑，开始吃菜。

    他的问题，被赵尘三言两语就给化解了，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不过，这也值得李世民如此盛大请赵尘出山了，赵尘之才华，对大唐人而言，的确是降维打击。

    吃完了饭，又是坐着消食，这个时候，李泰仍然是在抱着那张纸在发呆。

    “青雀，你还在看吗？”

    李世民好奇问道。

    “是父皇，儿臣总觉得这题要解开了，可却又卡住了。”

    李泰有些苦恼。

    赵尘凑了过来，发现李泰竟然是抱着自己的那张几何题目，在冥思苦想。

    “哦，你喜欢解题？”

    赵尘笑着问道。

    李泰点点头：“我只觉得马上要解开了。”

    赵尘一笑，取来纸笔：“其实这道题呢，是这样的，你必须要先证明中间的线段。”

    赵尘飞速写出证明过程，写完最后，李泰直接愣住。

    “原来这么神奇？这是术算吗？又不太像。”

    “是术算，不过准确来说，叫做几何，术算是属于数学中的一种，而数学包罗万象，它包括很多种，几何、代数等等，都属于数学。”

    李泰听得向往；“可以教我吗？”

    赵尘一愣，他仔细看着李泰，这位可是未来的魏王殿下。

    李世民在旁边也是笑道：“赵先生，青雀既然喜欢跟随你，不若收他为徒？”

    赵尘沉吟起来，他脸色古怪看向李世民。

    “陛下，你想好让谁当皇帝了吗？”

    “接下来的皇帝，自然是承乾了，赵先生何故这么问？”

    李世民有些不解。

    赵尘笑着摇摇头，李世民可能还不知道，他的十几个儿子里，只有两个算是善终。

    太子李承乾，贞观十七年谋反按律应赐死，虽然没有却被贬为庶人，李宽早薨，李泰争夺皇位后被贬，永徽三年就死了，死的时候32岁；吴王李恪虽然最有才华名望，最像李世民，但奈何长孙无忌不希望非外甥继位，所以用手段弄死了李恪。

    齐王李佑，贞观十七年发动叛乱，事败，赐死于内省。

    蜀王李愔，因吴王李恪同母弟之故而被连坐，废为庶人，流放巴州。

    蒋王李恽，被诬告谋反，惶惧自杀。

    算来算去，也只有李治当了皇帝算好一些。

    各种念头在赵尘脑海里转过，赵尘点点头：“我可以收他为徒，陛下专心培养承乾，如此一来，两人的发展，也就错开了。”

    李世民听出了话里有话：“赵先生是担心……”

    赵尘笑着看了一下李世民：“陛下的家庭教育其实是很差的，对子女教育，不太行。”

    要么溺爱，要么严厉，要么没有一碗水端平，李世民太极端了，所以培养出来的皇子都这样。

    李世民悚然一惊，他听出了赵尘的意思，连忙道：“那就拜托赵先生，收青雀为徒。青雀，还不拜师？”

    李泰当即拜倒在地：“学生李泰，拜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