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祭酒,有话不如直说。”崔正伦皱眉道,孔颖达这种斯文人可真麻烦。
孔颖达纠结半天,咬咬牙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崔大人,你和革部尚书赵尘赵大人素来不和对吧?”
崔正伦一愣,孔颖达是为了赵尘前来?可尚且不知孔颖达是敌是友,崔正伦打了个哈哈:“这是哪里的话,我和赵大人都身为朝廷命官,为了朝堂和社稷,能有什么不和?”
孔颖达毕竟文人,不懂崔正伦这种官场老狐狸的套路,“可赵大人不是三番四次在朝堂上为难你吗?”
崔正伦心里不悦,孔颖达真是读书读成榆木脑袋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捏着崔正伦的伤痛说。崔正伦也不想绕圈圈了,“孔大人,你和赵大人是和还是不和呢?”
“哼!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我和赵尘这种小人不和也不同!”孔颖达想起赵尘就恨得牙痒痒的。
“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崔正伦心里笑道,可仍然不敢轻易表明自己的态度,谁知孔颖达是不是在装呢。
崔正伦问道:“祭酒大人,此次来可是为了赵大人之事?”
“没错!”孔颖达一口应道,“赵尘这竖子仗着陛下赏识,嚣张跋扈。大办什么大唐农业大学、职业技术学院等旁门歪道,完全不把我国子监放在眼里。”
崔正伦闻言未语,孔颖达与赵尘的过节他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孔颖达积怨已经如此之深。
“我道是以为赵尘这竖子真的用心在办教学,谁知今日去他的大唐农业大学一了解。竟然连四书五经都不学,甚至不识字都可以入学,这简直就是胡闹。所谓的办学,不过是赵尘哗众取宠的招数。”孔颖达振振有词,仿佛赵尘犯了大逆之罪。
崔正伦看孔颖达激动的样子,看起来不假,与赵尘的确是敌非友。他作为熟读四书五经中举为官的人,对赵尘办学的做法也是觉得荒谬,有机可乘。
“赵尘此举的确是可以问罪,孔大人,你打算如何?”崔正伦问道。
“我要在朝堂之上弹劾赵尘乱办学校,胡作非为!”孔颖达下定决心道。
“当真?”崔正伦两眼放光,国子监祭酒作为天下学术领袖,孔颖达如果弹劾赵尘,那可不是小事,那是代表天下千千万万的儒学学子的声讨。李世民也不得不重视,若罪名成立也不得不严惩。
“我与赵尘已经不是他倒就是我亡的境地了!”孔颖达罕有的露出一丝凶气,这对从小接受儒学教育的他是绝无仅有的。
“孔大人深明大义,愿与陛下眼前的红人正面冲突,在下佩服!”崔正伦可巴不得孔颖达和赵尘拼个你死我活。
“就算赵尘罪名成立,我毕竟只是一人之力。到时还希望崔大人以及各位世家大臣助我孔颖达一臂之力,让赵尘永不翻身。”孔颖达终于说出了他来拜访崔正伦的真正目的。
“没问题!我世家大臣必将全力相助!”有孔颖达来做打击赵尘的出头鸟,他们世家大臣辅助一下自然责无旁贷。
“多谢崔大人!”孔颖达见目的达成,喜笑颜开,对朝堂之事又多了一丝把握。
“只是孔大人。”崔正伦摇了摇头说,“你这单单弹劾赵尘乱办学校一条,就算成功。以陛下对赵尘的偏爱,后果也不外乎是学校停办,赵尘官降一级。”
“这样出一口恶气,重振我国子监名声有何不可?”孔颖达已经很满足了。
“祭酒大人,当你有将赵尘一脚踩死的机会,为什么要仅满足于将他提倒呢?”崔正伦面露凶光。
“此话怎讲?”孔颖达看着崔正伦的表情有些发憷,这些沉溺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太可怕了。不过赵尘如今如日中天的声势和地位,这么可能做到一脚踩死呢。
“孔大人,我对赵尘的恨并不比你逊色,甚至比你更浓,我无时无刻不在苦思踩死赵尘的对策。虽然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挫,我暂时收敛了。可底下的动作从未停止,一直在等着赵尘犯下致命错误的那天。”崔正伦阴狠说道。
“现在我手上已经有两个杀手锏在握,配合你的弹劾足以让赵尘永不翻身。”崔正伦忍不住得意笑了起来。
“竟有这事?”孔颖达好奇问道。
“孔大人,我一并告诉你,明日早朝你三箭齐发,看赵尘还不死路一条。”崔正伦说完,低声在孔颖达耳边说了起来。
孔颖达边听表情越震惊,崔正伦所说不假,这两个杀手锏不比自己的弹劾差,甚至杀伤力更强。
“好呀!这赵尘简直是胆大包天,无论如何,陛下也不可能保他了!”孔颖达哈哈大笑,畅想起明日他震惊朝堂,挫败赵尘的景象起来。
崔正伦也洋洋得意,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蛰伏,终于也收获了成效。而且有孔颖达做枪,他乐的在背后看戏。就算陛下怪罪,也是怪罪道孔颖达身上,崔正伦冷笑。
“孔大人,时候也不早了,正好到用膳时间,不如赏脸留在我府上用一用餐?”崔正伦心情正佳,热情招呼道。
“呃......崔大人不必了,我也有事,就先走了,明日可拜托了!”孔颖达并不应情,起身离去。
崔正伦见孔颖达如此不赏脸,知道他内心深处还是看不起自己,内心不悦,表面依旧做足了功夫,说道:“那当然!明日就仰仗祭酒大人旗开得胜了!我送大人到门口。”
“不必了!”孔颖达摆摆手,走出会客厅径自离去。
孔颖达这一走,崔正伦马上笑脸变成面无表情,这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通知世家大臣明日早朝对赵尘发难,此次赵尘在劫难逃!”崔正伦对属下下令道。
“是!”属下得令,很快就将崔正伦的命令传达到长安各处的官府之中。当夜空中有乌云滚动,一如气象局的天气预报预测的一般,有雷暴天气。仿佛预示着今日长安城内的暗潮涌动,明日朝堂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