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晨大声说:“你明明知道我说的喜欢不是那个意思,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呢?”
我低下了头,说道:“我说的是认真的,你和明娥一样,我都喜欢,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空气突然安静了,易晨一直盯着我,一言不发。过了好久好久,他开口了:“田田,我知道了。”
我把身上的毯子拿下来还给易晨,转身向帐篷走去,边走边说:“已经很晚了,我们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看着我头也不回的进了帐篷,易晨抱着毯子苦笑着说:“田田,你好残忍,连这么美的夜空都不肯陪我欣赏。”
我躺在我的毯子里,在黑夜里睁大眼睛,怎么都睡不着。我怎么能不明白易晨话里喜欢的意思,照理说,他对我那么好,我应该回应他的好。可是,我的心在那一刻,突然涌出一丝不甘。
到后半夜的时候,易晨才抱着他的毯子,带着一身的寒意进来了。我赶紧闭上了眼睛,听着他在帐篷的另一端睡下了。
整整一晚上,我都听到易晨翻来覆去的声音,他一直没有睡着。我在这边也一直没有睡着,直到看见帐篷外面透进微微的亮光,天亮了。我们在同一个帐篷的两端一夜无眠,但是,我们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又过了一会儿,明娥醒来了。她转头看到我睁着眼睛,开心的说:“田田姐,早啊!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对她笑了一下,说:“我也是刚刚醒来呢。”
我们起身了,开始收拾我们的简易帐篷,我们的毯子。把它们装进我们的背包里,继续向山顶上进发。
期间,我跟易晨没有说一句话,经过昨晚的事情,我们之间突然变得尴尬了起来。有好几次,我们的视线对在了一起,但是,我们就迅速的转开了头。
还好,我们要急着赶路,所以,明娥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异常。
我们又开始爬山,冒着严寒,顶着大风,一直向上爬着。我刚刚复原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开始大口的喘气,有时候,还会咳嗽到上气不接下气。明娥一直在我旁边担忧的看着我,时不时的问我能不能坚持的住。
后来,不知道我们爬了多高,总之,我们的周围已经烟雾缭绕了。气候也是异常的寒冷,我的步伐越来越蹒跚,咳嗽的间隔也越来越短。
终于,在我们爬上了一个新的山头时,明娥提出了休息。她说:“我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们也算爬了一天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我又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了。明娥连忙在我的后背帮我顺气,嘴里抱怨着:“田田姐都这样了,易晨哥你不管啊。”
易晨这时才看向了我,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喘着气,说:“没事。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好了。”
易晨点点头,取下了背上的背包,开始为我们搭简易的帐篷。我靠着一棵大树的根部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明娥见我很难受,便从她的背包里拿出水壶去给我找水。山里总是会有山泉水,我们一直就是靠着这个水来维持我们体内的水分的。
明娥拿着水壶,把她的背包放在我的旁边,说:“田田姐,你坚持一下,我去帮你打点水来。”
我说:“好,但是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走远了,找不到水也没关系的。”
明娥蹦蹦跳跳的走开了,边走边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水的。”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想:明娥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啊,在这种环境下,她体内的寄生虫休眠了,她不再经受寄生虫的折磨,就会笑的那样的灿烂,活的那样的肆意。我一定要帮她找到雪之灵,这样,她就会一直这样快乐的生活下去了。
想着想着,我因为太累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在推我:“田田,快醒来,田田。”
我睁开眼睛,看见是易晨在推我,他看到我醒了,问我:“田田,明娥去哪里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天已经蒙蒙黑了。我说:“明娥还没有回来吗?”
“我一直没有见到明娥,她去哪里了?”易晨说。
我这时突然觉得不安了起来,我说:“明娥刚才说她要去打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不会出事了吧?”
易晨说:“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找找她。”说完就站起来打算走开。
我喊住了易晨:“易晨,你等一等,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打算站起来,可是坐的时间太久了,腿麻了,居然没能站起来。
易晨走过来,伸出手,把我拉了起来,说:“好,我们一起去,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我们一起顺着明娥离开的地方走去,一路上,我们还是保持着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山上,我只能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以及风吹干枯树叶的哗哗声。
可是,我们越走越远,却一直没有看到明娥的身影。我心里越来越不安感越来越浓重,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我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和大口的喘气。
易晨停下脚步,问我:“你没事吧?我们要不在这里歇一歇?”
我摇摇头,说:“不。我们赶紧去找明娥吧,我很担心她。”
易晨伸出了手,说:“来吧,我牵着你,你就可以走的轻松一点。”
我看着他伸出的大手,犹豫着没有伸出手去。
易晨笑了笑,拉起我的手,说:“田田,你都说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我牵着你怎么了?好朋友连手都不能牵吗?”
我突然就释然了,放心的握住了易晨的手,嫌弃的说:“你的手好凉啊!”
我们相视大笑,一切的尴尬和不自然都烟消云散了。可是,明娥还没有找到,易晨抓紧我的手,我们在山上小心翼翼的行走着,搜寻着明娥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