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云江离这些年来已经将性子养得极为沉稳，做事从来不急于一时，即便手里拿捏住旁人的把柄，也必定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不是……像顾安然这般，只顾眼前的得失。

    顾安然很直接的从云江离言语中听出了嫌弃的味道，本想问两句为啥就不能现在出手，却又想着，他难得能好好跟自己说几句话，便忍了下来。

    只是顺着女尸的事情问：“既然不是你，也不是我，那会是谁？”

    “若我没猜错，应该是四哥。”

    云江离看着顾安然忍耐着恼火的样子，语气平和。

    顾安然昨日最后说的那番话坦坦荡荡，并不似他之前所以为的那么轻浮，反而早已定好了底线，更果真在约法三章上签了字，足见的确是从未想过以合作之事逼迫他什么……倒是让他觉得自己之前太过小气。

    如此一来，云江离倒是真的从容了许多，虽然，他并不相信顾安然说喜欢他的事。

    “四皇子？”

    顾安然听了云江离的话，倒是又想起了日月湖刺杀之事，忍不住点点头，“都说四皇子一心只读圣贤书，可我也觉得，他不像表现的这么心无旁骛，昨天日月湖的杀手是早就在上官月的画舫下面准备好了，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画舫击沉。”

    “而且，三皇子喝了秘药之后弄出来的动静明明很可疑，但四皇子只是问了三皇子的随侍几句就罢休，当时我就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表现得，太纯粹了些。”

    可是四皇子是皇子，皇家最注重开枝散叶，虽然四皇子前几年因为大皇子的事情被冷落，至今皇帝还没安排他的婚事，但府上却也有通房丫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声音？

    只不过是装作不知情罢了。

    云江离微微颔首，“那些刺客是冲着四哥去的，若早有准备，也该在四哥的画舫下准备，而不是上官家……听说，左相之女苏岚是四哥冒险救下的，我看，很快我们就能知道四哥打的什么主意了。”

    顾安然一点就透，眼神顿时亮了亮，“这还不简单，肯定是冲着相府去的！苏岚的婢女跟我说，她本来能把苏岚拉上木板，但是苏岚的身子忽然一沉，反而把她一起带下了水，说明水下有人在拉苏岚！四皇子遇袭却没受伤，摆明了这场袭击就是为了把画舫弄沉，让苏岚落水，好给四皇子机会呀！”

    古代女子最注重清誉，被男子从水里救出来，肌肤相亲，可是天大的事！

    可说完后，顾安然又皱了皱眉，不理解道：“但这么一来，四皇子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反而先紧着三皇子的事情做文章？”

    “左相虽然出身寒门，但却位极人臣，可见其手段心智绝非等闲，若四哥主动下手，恐怕反而被左相查出，引起左相不喜，可三哥如今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传言又压不住，那就必须想办法转移百姓的视线。”云江离提醒。

    如此，顾安然也就明白了。

    就算没有她给三皇子灌秘药这事，四皇子恐怕也会想出别的招来，等他救了苏岚的事情被人传开后，再亲自登门去苏府致歉，表示愿意为苏岚负责，这样一来，就成了正儿八经的君子。

    于苏府来说，他先救了苏岚，又愿意出面求娶苏岚，就相当于帮了苏府两次，左相苏盛必定也感激……

    “这四皇子，野心还真不小，倒是可以利用利用。”顾安然忍不住说。

    “且看他们斗吧。”

    云江离并不着急，只有他足够弱，长乐才足够安全，在他还没有万全的准备下，他不愿轻易冒头，能顺势而为做点什么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