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昨天他们没说想离开,就是还打算留在这儿收集什么信息,今早忽然要走,怕是得手了……”
顾安然听后,琢磨着说。
施玉成也点点头,“昨天下官特意让人说了,如果想离开,王府不会不答应,可他们都说要誓死跟随王妃,不成想,转天就要逃,可王府暗卫一整晚都盯着他们,他们绝对不曾走出过马厩那小院。”
如果只是为了传递消息,那么他们只需要当中一个找机会去三皇子府上就是了,四个人突然全都要走,必定是逃。
“那……有没有什么人靠近过他们?”顾安然想了想问。
施玉成听见这话眸色一亮,给顾安然作了个揖就匆匆走了。
想来,是陡然发现还有可疑之处能查。
“施先生看着温文尔雅的,想不到也有急躁的时候。”
看着施玉成匆匆离去的背影,那儒衫上的广袖都被风吹得鼓起来,顾安然忍不住笑着同云江离说。
“但凡是王府的事,他无一不亲力亲为,慎之又慎。”
摘了面具的云江离也看着施玉成远去,想起施玉成这些年为了他所做的付出,眼中难得浮现一丝笑意。
人生能得此挚友,又还有什么旁的好求呢?
但,也正因为施玉成,他才一定要成功。
当初施玉成为了他,与家族翻了脸,被京城的权贵们嘲弄,十二年来再没有回过施家,他若是不能成功,不能向世人证明施玉成的选择是对的,那么,便枉费了施玉成如此苦心。
即便是为了给施玉成正名,他都必定要做到那一步!
顾安然看着云江离的眼神从慰藉感慨,变成了感动,再变得坚韧,隐约能猜测到他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趁着今日皇帝和太后刚刚弄出那些动静来,便问:“你觉得,皇帝最后跟我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云江离于是想起,皇帝说,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必定要整个靖安侯府给他陪葬……
可是,云江离也清楚,以皇帝的能力,不会不知道顾安然和靖安侯府不合……
想起今天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只顾着试探顾安然的皇帝,他浑身的气息不免沉了下来,冷声说:“应该的确是字面意思,想让你为了除掉靖安侯府,而……送我一程。”
“照你这么说,他后来又让高德正送药材来王府,还有那道口谕,都是为了让我相信,他很在乎你的安危,好催动我对你下手?”顾安然又问。
云江离对自己这个父皇没有丝毫期待,认命的点了点头。
虽然,心中因为施玉成而生出的热量还是受到这些念头的影响,已经消失殆尽,甚至又变成了一地冰雪。
谁知紧跟着,却听顾安然笑着说:“王爷的想法,我倒是不同意,我觉得皇帝跟我说那些,是为了试探我,我和靖安侯府不和的事情他肯定知道,而且,只要知道我和靖安侯府不和,也一定会知道我把靖安侯府闹了个鸡飞狗跳,对我的能力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可也正因为我的能力和传说中的不一样,所以他才不会轻易相信我,想试探试探,我是真心为你治病,还是假意……”
“如果不是真心,那么,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身体出问题。”
这些,顾安然在御书房当场就想明白了,见云江离脸色越来越冷,犹如被冰封一样,她也不像施玉成夜星一样,察觉他因为什么感到不舒服就不再提。
有些情绪,就像爬山一样,跨过去就好了。
如果永远都不尝试,每每看见山脚就退步,那么,就永远都只能被这座大山阻碍着,永远无法真正放下。
所以她只管接着说:“可是,后来他大概又怕我当真对你动手,所以才又让高德正来送药传口谕,否则,我们走之前他就可以送药,可以告诉我口谕的内容……不过,我暂时没想通他这么试探我的目的是什么,得到了答案后,又想做什么……只是从昨天高德正来送礼,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可以确定他暂时没打算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