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七月笑着点了点头,权当客套,倒是胡鹏一个劲找话题,”你是去临市旅游吗?听说临市的凤仙花海很美,如果有空,你可以顺便去看看。“
“我不是去旅游的,“乔七月摆手否认,只含糊道,”我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看出她不欲透露,胡鹏也没再纠缠,转而若无其事的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乔七月有一搭没一搭回着,心中警惕。
这胡鹏乍一看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面相普通,话术一般,但恰恰是这样的普通让她心生诧异。
没有人的面相上能显现出这么普通的走向,这样的面相,她只在玄术界看相入门书籍中看到过描述,拥有这样面相的人生活没什么大起伏,也不会遇到太难受的事,当然,也没什么作为。
但实际生活中,没有人生活中不会有起伏,透过面相,不止看得是一生之相,还要看短时间内遇到的小细节小波澜。
相术书也不过是举个基础例子,实际上并没有人能有那种面相。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理论知识,乔七月忍不住又看了胡鹏一眼。
相撞时她没太在意,此刻跟人相邻而坐,才觉得问题大发。
怎么会有人看不出短期内的小波澜呢?那不是机器人吗?“
“怎么了?”
竭力套近乎的胡鹏被她略显诡异的视线尴尬到,不由得停下喋喋不休的嘴,抽空问了句。
乔七月眨了眨眼,仔仔细细看他面相,半晌后,在男人一颗心都要提起时,摇头,“没什么,你平时工作学习恋爱家庭......顺利吗?”
胡鹏脑中警铃大作,勉强扯了下嘴角,“哈哈,那当然是顺利啦,你刚刚是给我看了个相吗?“
乔七月单手托腮,状似认真道,”是呀,给你看了个相,你的面相倒是挺好的。“
胡鹏脸上微僵,开始怀疑自己从乔七月身上感受到的玄术师气息是不是假的。
“这也是你看电影学的?其实我家里也给我算过命,跟你算的不说是一模一样,只能是......”
毫不相关。
绞尽脑汁想着人类世界有什么委婉的说法,胡鹏为难地看了看笑眯眯等答案的乔七月,最后还是直接说明,“嗯......大师说我这面相吃穿不愁,但想暴富也别想,就是很普通的那种人生。”
乔七月不置可否,视线漫不经心地划过胡鹏脖颈上一小节温润秀致的红线。
缎天绸,有价无市,顾家藏宝阁里也就比这个大点。
“我电影看多了,见人就想给人看相,大家都喜欢听好话嘛,当然是面相极好啦。”
半小时后,飞机在临市降落,乔七月头也不回起身离开,这人目的不明,还是少接触微妙。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连姓名都没有交换。
将此插曲抛诸脑后,乔七月拦了辆出租,”去滨河酒店。“
“师傅等等!”
胡鹏自旁边跑来,兴高采烈,”又见面了,我也要搭车,可以顺道捎我一下吗?“
乔七月撩了下眼皮,“你去哪?”
“滨河酒店。”
此话一出,乔七月脸上意外毫不掩饰,”你也去滨河?“
胡鹏眼中带笑,“这么巧的吗?”
他表情惊讶不是作假,乔七月瞥了眼就转过头,心中存疑。
“走吧,既然目的一致,我们一起也能好分摊车费。”
滨河酒店,拒绝胡鹏好意帮忙,乔七月面不改色提起沉重行李箱,飞快到前台登记。
“小姐您好,这是您的房卡。“
办完入住手续,乔七月才抽空关注了下胡鹏。
周末人多,那人晚了几步就被挤到几米开外,对她目光倒是很敏感,抬头朝她比了个待会见的手续,才低头继续玩手机。
乔七月抿了抿唇,一眼不发地离开。
尽管不是很想承认,但心中预感告诉她,轻易甩不开这人。
“嘿,又见面了!”
乔七月站在房门前,房卡都没放,胡鹏就从另一边电梯出来,她抬眸望去,男人不好意思地挠头,”你走后前台就多了几人帮忙,很快把我房间也排了。“
边说他边掏出房卡,在乔七月身边的房门前一刷。
“正好跟你在隔壁,我都不知道这到底什么缘分。”
乔七月扶了扶额,不想多加探究,“是巧了些。”
进入房间,花了半小时收拾行李,她一出门,不出意外就看到胡鹏等在电梯外。
“你这是要去哪?”
胡鹏熟练地询问,乔七月捏了捏鼻子,干脆道,“华亿生物,怎么,你也要去?”
面前男子诧异挑眉,“这可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朝乔七月晃了晃手中名牌,上面华亿公司的介绍简单明了,乔七月深深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还是一起吧。”
这人,绝对不一般。
怀揣着这个想法,一路上她对华亿公司的探究都少了许多,只偶尔跟胡鹏聊聊天,顺便交换一下信息。
“我有个朋友,她在华亿上班,”胡鹏半真半假,眼神担忧,“她已经很久没联系我,我怕她出事,就过来看看。”
乔七月没在意他话语中有些刻意的停顿,只道,“我去华亿找人,跟你目的也差不多。”
各怀心思的两人在高耸大厦前停下,华亿生物财大气粗,整栋楼都是他们家产业。
“你要不要过一会儿再进去?”
看了眼大厦前冲天而出的煞气,乔七月秉持人道主义提醒,“一楼好像没人,你要不要先给你朋友打个电话?”
“不用,我们赶紧进去吧。”
胡鹏拉着人走进大厅,不出意外看到空荡荡的前台。
“老林,路线你记住了吧?”
悄悄对林墨使用传音符,于六延一动不动瘫在车厢里,
联系完乔七月,车子就停下来,司机到后车厢又给他们每人喂了点药,若不是林墨还记着每人躺的位置,他们保准穿帮。
“放心,我都记着,待会再画给你。”
林墨眼睑半阖,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车子的行驶路线上。
于六延心下微松,突的从窃听符里传来反馈信息,“老驴,过了这村就换三轮吧。”
他连忙将消息传给两人,几分钟后,汽车停下,两个男人上来搬走装晕三人,换到满是稻草堆的三轮车上。
不耐地偏头躲开戳到脸上的稻草,于六延烦闷不已,“什么情况,还待换车的啊?”
陈三元凑过来贴传音符,“有车就不错了,就怕他们把人塞箱子或者什么奇怪的地方。”
于六延眼皮直跳,深刻意识到三师兄与警方合作的不易。
三人一路颠簸,中途又换了几次交通工具,终于在林墨差点抓狂的时候,目的地到了。
搬运他们的人将三人放下就不紧不慢离开,三人沉住气在原地昏了十来分钟,才在于六延提醒下醒来。
甫一睁眼,陈三元就被眼前所见震住。
冰冷空白的墙面围住挤挤挨挨一排铁栅栏,灰色无机质的铁器组成一间间仅够一人进入的监狱,一个监狱里关着一个生物,人、妖、鬼,形形色色身躯拥有着同样麻木不堪的表情,沉默而痛苦地望向他们。
“这这......”
于六延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