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一见乔七月醒来,一众师兄围上床头,于六延反应极快,数十张镇魂符贴了她满身,生怕在惠大师停顿的这几秒中出什么茬子。
乔七月人还迷糊着,闷头一张符纸盖在脑门,惊得她瞬间清醒。
“师兄,我被鬼附身了吗?”
钟泗溪松了口气,“比被鬼附身还严重,你师兄我半条命都快被你折腾了去。”
他说的严重,听的人更是心急,乔七月恨不得马上掀开被子查看师兄情况,被大师一个眼神制止,“小姑娘,悠着点,让我把这最后一段念完。”
靡靡经文声如冬日暖阳,一点一滴地将她身体中残存的阴气取了出来,感受到暖意包围,乔七月静下心来回忆起在梦中的经历,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与鬼将级别的数十只厉鬼周旋,就是她天赋卓绝,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好了,你们几个师兄妹有什么话现在说完,待会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老太太慢悠悠收回念珠,气定神闲地窝在椅子上,双目微阖。
师兄妹对视一眼,乔七月率先开口,将自己在梦中所遇如实告知,“现在想来,我觉得梦中鬼怪的实力没有现实中那么厉害,不过我当时也已经体力不支了,如果不是惠大师帮忙,可能就出不来了。”
王一钱拧眉,“你睡觉的时候,除了老四,其他人都没察觉出异样,老四,你有发现任何玄力波动吗?”
”没有,我只是朝七月那看了眼。“
被于六延扶到椅子上休息,钟泗溪解释一句,“她从小做噩梦就那样,我看一眼就知道。”
王一钱闻言摇头,“那就坏了,要是七月以后再被拉入梦中怎么办?”
他们没有能力解决,师父那一辈的老人行踪不定,谁也不知道下回乔七月会遇上什么。
“她是因为牵扯因果太多,才被那邪修逮住线索针对的。”
温和中成的女音插入对话,几人纷纷一愣,不约而同地朝惠大师看去。
上了年纪的女玄术师周身都萦绕着祥和稳定的气息,她慈爱的目光在乔七月身上一扫而过。
“她啊,跟我年轻时一样,都太爱管闲事了。”
惠大师眼中感慨,透过乔七月,仿佛看到了数十年前的自己,也是这么活蹦乱跳,到处行侠仗义。
乔七月有些不解,老太太叹了口气,意有所指,”修行之人,管太多他人因果,会遭报应的。“
“你师门志在云游四方,锄强扶弱,但你,不适合这条道。”
乔七月抿了抿唇,手指不由自主抓住被单,”为什么?难道就让我见死不救吗?“
惠大师摇头,“当因果太盛,你能做的就是避其风头,先躲过这阵子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人因果自有他人承担,不要给自己揽太多承担不了的事情。”
老太太苦口婆心,因着有丹青子嘱托在身,便也尽了份教导责任。
乔七月似懂非懂,但也明白她想让自己干什么。
“惠大师,我真的不能再管这件事了吗?”
她心中不甘,但已有长辈出言教导,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能任性的时候了。
惠能点头,朝于六延几人道,“近日切勿让她牵扯到他人因果之中,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几位师兄牢牢记住,比自己的事还上心,“惠大师,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最好闭门不出,修养一段时间。”
看了眼乖乖低头的乔七月,惠能心中微叹,”邪修手段,不是我等能轻易防备的,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若执迷不悟,她能入梦一次,便能入二次、三次。“
王一钱深以为然,转头就跟几人商量好了处理办法,待乔七月恢复过来,于六延钟泗溪忙不迭将人打包带走,直接塞回了家里。
“师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稀里糊涂被扔进房间,乔七月看着厨房里围上围裙的钟泗溪和面前急着出门买菜的于六延,心里直抽抽。
于六延瞥她一眼,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还用问吗?陪你关在家玩啊!“
乔七月无语,只听厨房里钟泗溪的声音传来,“老六,快点,炒菜酱油快没有了!”
于六延立马应了声,给师妹留下一个警告眼神,出门买菜去了。
百无聊赖地走出房间,乔七月正想跟四师兄打听打听,就见钟泗溪眼皮都不掀一下。
“跟老大商量过,我们轮流照看你和医院那俩病号,你把你整天到处乱窜的心收一收,在家修身养性。”
“......也必要这样吧?”
在沙发上抽到几张于六延留下的符纸,乔七月嘴角一抽,这是在监视她还是在陪伴她?
“反正你不许出去,惠大师的能耐你不知道?说你不能出家门就不能。”
钟泗溪镇压乔七月的效果杠杠的,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乔七月只得闷闷不乐地回屋。
在几位师兄鞭策下,她肥宅一般的生活正式开始。
早上,睡到日上三竿后被钟泗溪叫醒,吃完一顿丰盛早餐,想洗碗,被拒绝,看到于六延在拖地,想帮忙,被拒绝,想拿手机查一查外界情况,被钟泗溪按在沙发上看了两小时电视剧。
中午,又是一桌丰盛午饭,钟泗溪来后,她的饮食标准直线上升,于六延负责家里一应洒扫摆设,任何需要做家务的地方,乔七月都被排除在外。
吃过午饭,休息半小时,于六延赶她睡午觉,醒来又是跟上午一模一样的流程,直到晚上睡觉前,钟泗溪还会送来一顿夜宵。
如此往复,她差点以为师兄们把她当小猪养,待长得够胖便宰了吃掉。
“师兄,我真不饿,你跟六师兄才该好好休息。”
接过飘香四溢的小馄饨,乔七月心中流血眼角流泪,“我真不能再吃了。”
这才几天她竟然就长胖了整整三斤,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可钟泗溪面不改色,舀起一勺馄饨给她吹了吹。
“是不是怕烫?下回我放凉点再给你。”
乔七月哽了哽,欲哭无泪地夺过汤勺,“不用,我自己来。”
三两下打发走师兄,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消食,边走边刷微信朋友圈。
幸好手机没被完全禁用,不然她真不知道这几天该怎么过。
师兄们将她手机上一切会传递外界消息的软件都删除了,这微信,还是她拼死拼活求情才被允许保存下来的。
心有戚戚地抱着仅存的净土,红色标识在眼前闪动。
有一位陌生人加您好友。
乔七月好奇地点开一看,只见好友认证中,一句话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
“乔七月,我知道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