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男人动作一顿,看了眼老人消失的背影,无奈一笑。
若没有这句话,下一秒,他就会吩咐手下跟上惠能。
“喂,林助理,过来帮我办出院手续。”
打消跟踪老人家的念头,顾沅谟干脆掀开被子,下床换衣。
荒郊野外,乔七月吃力接下一掌,身侧一股阴气偷袭成功,“噗”的一声,她的手腕处鲜血四溢。
“师妹!”
钟泗溪目眦欲裂,扑上前一把拉住她,带着人险险躲过黑袍人的攻击。于六延迅速朝这个方向赶来,抬掌就是一颗百年人参。
眼疾手快将人参塞进师妹嘴里,钟泗溪脸色沉沉,燃灯爆发出更刺眼的亮光,威势之猛,竟与邪阵不相上下。
“师兄,悠着点!”
于六延看到他不要命似的玄力输出,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咬了咬牙抛出了压箱底的法器。
金红色屏障不疾不徐展开,下一秒将师兄妹四人全部笼罩在保护圈中。
“我的法器只能用黄金维持,现在我身上三两黄金不到,得快点想办法带师妹出去!”
顾不得心疼身上的钱,于六延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揽着钟泗溪和乔七月在地上坐下。
“五分钟的时间,想不出办法,就只能跟他们拼了。”
手脚麻利地给钟泗溪和师妹包扎完毕,于六延才有空包扎自己,陈三元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喊道,“老六,你疯了吗?不怕桀骜吸干你的生命力?!”
桀骜是超高阶保命法器,使用时需要等价的东西交换,不是生命力就是钱财感情,邪性得很。
于六延还在掏出不断减少的黄金,有气无力道,“叫什么叫,没看见我身上有黄金吗?”
陈三元松了口气,正想说你小子富得流油,一眼就看到了那所剩无几的金疙瘩,叹气,“果然还是不能指望你有钱。”
于六延气急,”出来办事我带那么多钱做什么?我少说比你富个两三倍!“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钟泗溪急忙制止,”没时间了,小七身体受不住,必须赶紧送出去!“
两人蓦地顿住,看到小师妹艰难地在钟泗溪怀里喘气的模样,慌乱不已。
“邪修的阴气打在她身上,跟上回一样。”
竭力保持镇定,检查完师妹身体,于六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比人参还高阶的吊命药材?我这都快被她耗光了!”
钟泗溪皱眉,“人参还不够么?如果能冲出去,带她回去找顾沅谟可以吗?”
于六延直摇头,“来不及,阴气太重了,她撑不到那个时候......”
乔七月还有些意识,听见师兄们商量着用秘法破开阵法将她送出去,她当即反对,“不行,秘法太......过霸道,你们撑不住的......”
钟泗溪温柔地抚了抚她额发,“放心,待会就没事了。”
乔七月心中焦急,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却被他送到于六延肩上。
钟泗溪跟陈三元割破手掌,一人一半画了法阵,秘法咒语在结界内响起,乔七月惶恐不已,她拼命扑腾着冲过去阻住,却被于六延摁住。
“......弟子钟泗溪、陈三元,在此已身血脉为祭,开此邪阵......”
如地府梵音般的咒语惊得她满身冷汗,乔七月撕心裂肺地大哭出声,“师兄!!!”
“莫哭了,叫你好好待在家里不听,现在哭又有何用呢?”
阵法启动的前一秒,惠能身影施施然出现,袖手一挥,打断了施法。
“惠大师!”
于六延见救星来了,一双眼睛亮得不行,恨不得扑上去给她磕一个。
老太太慢吞吞看他一眼,这时身后三个邪修蜂拥而上,她不急不缓地捻了颗念珠抛了出去。
珠子在空中一分为三,耀眼金光如利剑般摄入邪修双眼,乔七月怎么也打不倒的黑袍人哀嚎着跪在地上翻滚。
“谢谢大师!惠大师不愧是我玄门中第一人啊!!!”
于六延激动地扛着师妹上前,毫不犹豫拍马屁,“惠大师,若不是您,我们几位性命堪忧,您可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好好孝敬您!”
惠能冷笑一声,拢了拢袖子,“孝敬可不必,以后莫来这种鬼地方自找麻烦就是在给我积福了!”
于六延讪讪一笑,腆着脸将乔七月往她面前一推。
“那个,惠大师,我们以后不敢了,能不能,想办法救救小师妹啊?”
老太太瞥了乔七月一眼,邪气入体,阴火旺盛,若没有特殊药物,怕是要瘫。
“这么不听话的孩子,还要我救?”
乔七月脸上尴尬,老实低头,”对不起,我看到有人给我发消息,性命堪忧,就,忘了您的嘱托。“
惠能上下打量她一番,叹了口气。
“救不了的人,就别救了,把你一众师兄和你自己的命搭进去,划算吗?“
乔七月讶异抬头,老太太弹指在她脑门上崩了个,“邪修行事谨慎,会放着那样一个知情人给你通风报信?知情是真,诱饵也是真。”
不过是逼着人死前发消息罢了,将猎物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也就这丫头傻乎乎扑进来。
揪着四位愣头青离开法阵,老太太头也不回,一眼都没分给三个邪修。乔七月带着伤,一边咳一边想提醒她,被老太太一个眼神制止。
“莫牵因果,刚说的又忘了?”
老太太这回正在气头上,乔七月识趣地闭上了嘴,鹌鹑似的跟着大部队走到安全地带。
“这东西你会用吧?“
随手将小玻璃瓶扔于六延手上,老太太盘腿调息。
钟泗溪看了眼那瓶中液体,心下了然,拉着乔七月在旁边坐下,“休息会儿,待会就能好了。”
乔七月懵头懵脑,直到看见于六延递过来一碗粉红色液体,被师兄们七手八脚喂给自己后,才缓过劲。
“又是顾沅谟的血?!”
震惊地在嘴巴里咂摸出芒果味,乔七月一下笃定了老太太给的是什么,于六延搔搔下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呵,不止你要仰仗他,若没了他的血,我这把老骨头拼死拼活可不一定保得住你师兄。”
惠能睁开眼,冷冷刺道。
乔七月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是说,顾沅谟的血能抑制邪阵?!“
惠能表情一顿,意识到火气上头说错了话。
“你听错了,我是说,若没有他的血,你还恢复不到这个状态。”
老太太心虚地扭过头,背着手在黑夜里荡来荡去。
“惠大师,顾沅谟到底是谁?他的血用处这么大,为什么不提早告知?”
不仅是乔七月疑惑,钟泗溪等人也意识到不对劲,哪怕有师父提前嘱托,顾沅谟此人也越发可疑起来。
面对四个好奇脑袋喋喋不休的追问,惠能一时无语,沉默几秒后,手一挥,溜之大吉。
“孩子们,山门有事,后会有期哈。”
知情人离开,乔七月几人只得互相搀扶着回到医院,中途遇上匆匆赶来的王一钱等人,差点被揪着耳朵大骂一顿。
医院里,林墨安详地躺在床上,顾沅谟面色冷肃。
眼前具有十几年看护经验的雇佣兵,正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顾,请遵重我雇主的意见,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