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他的性格和现在的截然不同。

    我以为暴戾是他的专有名词，却不想……

    原来，他早已对我温柔情深过。

    这一世，他的样子，他对婉儿的深情都深深的刻在了我的眼里、心上。

    璟痕。

    这个口口声声说等待我千年的男子，我想我开始信了他的话……

    他擦干了我眼睑下那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其他什么的水，我却伸手猛地一推，推开了他，不想让自己沉浸在他的怀抱中。

    “三爷身份尊贵，婉儿不过卑微的一个舞姬，刚才是婉儿逾矩了。”

    “婉儿，你非要跟我撇的清楚吗？”

    “三爷，明日您大婚，婉儿就不扰了，先行告退。”

    我朝后退了一大步，拉开我与他之间的距离，转过身，捧着锦玉盒踉踉跄跄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他看着忽然空落落的手，无奈的苦笑了下，终究没有再上前一步。

    睡梦中，我感觉到鼻息间传来了一股很浓很浓的龙涎香味道……

    那浓重的龙涎香中似乎还掺杂了一些墨竹香味……

    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缥缈无痕的……

    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只感觉到眼睛有些湿润，想哭。

    而这想哭的冲动到底还是被我压制了下来。

    窗外，早已是一片天明。

    第三天，我来这里的第三天了。

    璟痕说的，我不会想知道的事情是这个吗？

    可，显然好像并不是这个。

    黎默给我道书在我睡着的时候被压了好几道褶子，我理了理书褶皱，就下了床。

    我根本不知道要从哪开始化了这怨，毫无一点头绪。

    我拿过那块璞玉，思索了很久，才将璞玉紧紧的攥在了手心中。

    我走出了阁楼，想要出府去，可还是被拦住了。

    “王妃，王爷有令您不能出去。”

    王妃？

    我什么时候成了王妃？

    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禁想到了红菱说的话，他为了我逆天改命……

    还有梦里面，婉儿说的是他要和别人成亲的……

    逆天改命，改掉了这一世原本该属于婉儿的命运吗？

    的确，我双眸还不曾被挖去，昨日那场晚宴本该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红菱对我那般大的怨恨……

    难道就是我会被挖掉双眼这件事被他给阻止了？

    想到这里，心头就是一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转过身，就往府内跑。

    迎面撞来一个人，那不是人……

    一身红衣尤为显眼，也正是因为那身红衣让我知道了她是谁……

    是——红菱！

    是苍老后的红菱。

    此刻，她面容枯萎，形如没有水的枯枝，满脸的皱纹没有血色，犹如石灰般的颜色没有生机，她咧着那没有牙齿的嘴巴，对我……笑着……

    “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声音恶毒，就好像是白雪公主的后母，带着一定侵略性的毒素。

    我看着她，不觉她可怜，一个满手鲜血的人即便再可怜，手上的冤魂也早已冲掉了她身上原本的可怜……

    那可怜，被她硬生生的演化成了可恨。

    “我没有害你，是你心术不正总想着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