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若有所思的同时，秦霜也是神情一动，问道：“你说这老妇，终于也有倒霉的时候，却是为何？”
乌老大说起这个，登时精神大振，大笑道：“众兄弟今日在此聚会，便是为此了！今年三月初三，在下与天风洞的安洞主，海马岛的钦岛主等九人，轮值供奉，采办了珍珠宝贝、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胭脂花粉等物，送到缥缈峰去。”
谢烟客听到这里，突然问道：“这‘天山童姥’说是个姥姥，怎么还用胭脂花粉？”
显然这位摩天居士，对天山童姥也很是好奇。
同样是四字的外号，他这位摩天居士，显然比起天山童姥，便大大不如！
别的不说，单单这三十六洞与七十二岛，成千上万的武林人士，又是高手如云，便是谢烟客也万万降不住这些人。
而那位天山童姥，却能让这些人，怕成这个样子！
乌老大看了谢烟客一眼，三十六洞与七十二岛的人，以往很少在大宋江湖行走，所以并不认识摩天居士。
他解释道：“老贼婆年纪已大，但她手下的侍女仆妇，却为数不少，其中的年轻妇女，是要用胭脂花粉的，只不过，峰上也没有一个男子，也不知她们打扮了又给谁看？”
顿了顿，乌老大又道：“而且咱们上缥缈峰去，个个给黑布蒙住了眼，闻声而不见物，缥缈峰中那些人，是美是丑，是老是少，却是谁也不知。”
谢烟客眉头一挑，奇道：“如此说来，天山童姥到底是何等样人，你们从来没见到过？”
乌老大叹了口气，说道：“倒也有人见到过的，只是见到她的人，可就惨了！当年，有人大着胆子，偷偷拉开蒙眼的黑布，向那老贼婆望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将黑布盖上眼去，便给老贼婆刺瞎了双眼，又割去了舌头，斩断了双臂！”
众人明白，这是天山童姥不许此人，泄露自己的形象，割了舌头不能说话，断了双臂不能写字。
秦川却是明白，自己的这位大师伯，对自己只是六岁女童的形象，始终耿耿于怀，不许外人知晓。
乌老大又接着道：“这次我们上缥缈峰送东西，大家伙无意中，听到一个消息，童姥她老人家似乎生病了！所以大家伙，才敢在这里召开万仙大会？”
这个时候，今年轮值供奉的九人之中，天风洞的安洞主站了出来，说道：“我与乌老大等九人，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下山之后，又偷偷上缥缈峰，一探究竟！”
秦霜神色又是一动，说道：“安洞主，咱们进攻缥缈峰，第一要义，便是要知道灵鹫宫中的虚实！安洞主与乌先生等九位，亲身上去探过，不知除却天山童姥之外，宫中到底尚有多少高手？布置如何？”
乌老大与安洞主等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苦笑。
乌老大说道：“说也惭愧，我们到缥缈峰上去探查，谁也不敢放胆探听，大家竭力隐蔽，唯恐撞到了人，却是什么也没有探查到。”
说到这里，乌老大顿了一顿，又道：“就算如此，在下在灵鹫宫的花圃之中，还是给一个女童撞见了！”
“这个女娃儿，似乎是个丫鬟之类，她突然抬头，我一个闪避不及，跟她打了个照面，在下深恐泄露了机密，纵上前去，施展擒拿法，便想将她抓住！”
“那时候，我是豁出性命不要了，灵鹫宫中那些姑娘和太太们，曾得老贼婆指点武功，个个非同小可，虽是个小小女童，只怕也十分了得，我这下冲上前去，自知是九死一生之举……”
乌老大声音发颤，显然当时的局势，凶险之极，此刻说起来，犹有余悸。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这一上去，便是施展全力，双手使的是虎爪功，当时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倘若这一招，拿不到这女娃儿，给她张嘴叫喊，引来后援，那么我立刻从这数百丈的高峰上，跃了下去，爽爽快快图个自尽！”
“免得落在老贼婆手下的那批女将手中，受那无穷无尽的苦楚！”
“哪知道，我左手一搭上这女娃儿肩头，右手抓住她的臂膀，她竟毫不抗拒，身子一晃，便即软倒，全身没半点力气，却是一点武功也无。”
“那时我大喜过望，一呆之下，两只脚酸软无比，不怕各位见笑，我是自己吓自己，这女娃儿软倒了，我这不成器的乌老大，险些儿也软倒了。”
听他如此说，人群中发出一阵笑声，却都是善意的笑声。
乌老大虽讥嘲自己胆小，但人人均知他其实极是刚勇！
对于三十六洞与七十二岛的人来说，敢到缥缈峰上出手拿人，岂是等闲之事？
“这女娃儿，多半便是大师伯了！”
秦川心里明白，正是因为修炼《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返老还童，功力全失，天山童姥才被乌老大误打误撞，擒下了缥缈峰。
这个时候，乌老大招了招手，他手下的一人，提了一只黑色布袋，走上前来，放在他的身前。
乌老大解开袋口绳索，将袋口往下一拉，袋中露出一个人来。
只见这人身形甚小，是个女童。
乌老大得意洋洋的道：“这个女娃娃，便是乌某人从缥缈峰上擒下来的！”
三十六洞与七十二岛的人，齐声欢呼：
“乌老大了不起！”
“乌老大当真是英雄好汉！”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你乌老大居首！”
“……”
木婉清与谢烟客等人瞧得好笑，只是抓住了人家缥缈峰，一个不会武功的女童，就是英雄好汉，三十六洞与七十二岛之首了么？
秦川凝目看去，只听一阵“咿咿呀呀”的哭泣声，原来是那女童双手按在脸上，呜呜而哭。
“大师伯这是在装哭卖萌？”
秦川心下好笑不已。
秦霜则追问道：“乌老大，可从这个女娃身上，得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相较于三十六洞与七十二岛的人，秦霜一心为天下会，覆灭灵鹫宫，自然对缥缈峰上的情报，最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