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耀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失聪了，他完全听不进林森说什么。

    他只是不明白，这俩兄弟今天是发什么疯？

    发疯就发疯，为什么来他这里发疯？

    他又没做什么！

    林森缓缓坐回了车上，他受伤的血顺着手臂往下落，低落在玻璃碎片上，每一片上都是血迹。

    “忏悔。”

    林森冷冷地看着陆君耀：“说话。”

    陆君耀的血落下，眼镜也已经被打碎，他仰起头，看向那侧的林森。

    忏悔。

    呵。

    “忏悔……什么……”

    “她死了。”

    陆君耀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那又怎么样？”

    陆君耀不怕身体痛，有本事林森继续打，而，他有诛心的天赋，被打无所谓，他可以用语言……还击回去。

    “我不在乎她死不死，但是我可以让你在乎的东西，毁灭。”

    陆君耀听到这句话，原本在笑的唇角突然僵硬了。

    林森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你不是最喜欢这么玩？我陪你，第一步，先让你的光环褪去，如何？”

    “你，你在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手上有你跟周离的……”

    “不就是一死，我还有什么没失去过，你以为我在乎？鱼死网破罢了。”

    陆君耀突然恐慌。

    他发现。

    当自己没什么东西在意的时候，就可以操控别人，当自己有在意东西的时候，就会被别人操控。

    如今。

    他就是被林森操控着。

    陆君耀呼吸越发沉，难道他必须要跟林森忏悔，才能保住这一切？

    可是，就算忏悔又如何，逝去的人，也不会回来。

    没有意义。

    为什么就非要忏悔？

    陆君耀仰起头，死死盯着林森：“我忏悔的意义在哪？”

    “我就要你，永远忏悔。”林森将烟头扔了下去。

    “忏悔了又怎么样？”

    “我只看结果，不看感受。”

    “好，那我忏悔了！”

    “你对什么忏悔？”

    “我对对你做过的那些事忏悔，对你的家人，对你的女人，对你的朋友，对你的兄弟，我忏悔！”

    陆君耀孤注一掷地喊出来。

    林森二话没说，直接转身上车。

    车是怎么来的，就是怎么走的。

    除了一地带血的玻璃，什么都没留下。

    陆君耀看着地上的那些碎片，眼神越发沉冷疯狂，但更多是一种愤怒和不甘。

    忏悔。

    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忏悔！

    ……

    林森的手受伤了。

    方向盘上全是血。

    坐在他身侧的男人有些担忧，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一个路口，林森停车：“下去。”

    “森哥，你这样我不放心一个人走，你……”

    “滚下去。”

    男人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下车了。

    林森继续开车，他并没有回周离那，而是找了一个酒吧。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声音，容易让心脏得到舒展。

    林森往卡座里一窝。

    服务生走来，看到他的手，礼貌地问道：“您需要医疗箱吗？”

    “不。”

    “那您看看喝点什么。”

    “TequilaPop。”

    喝最烈的酒。

    任伤蔓延。

    这样才能一次次，淬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