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瞳孔猛得收缩。

    阿秋。

    “你抓到了他？”

    “你倒是非常聪明，让他一个人去了安全区，可是，安全区真的安全吗？哈哈哈哈哈……”

    林森突然握紧了自己的枪，他的确没有子弹了，可是，他身上有啊。

    林森伸手，硬生生从自己的身上，挖出了一颗子弹。

    血顺着他的指甲，不断往下流。

    他颤抖着将子弹放到了弹夹里。

    下一瞬。

    林森侧身从躲避墙后出来，他对准米特，却没有扣动扳机。

    米特笑了笑：“林森，你没有子弹了。”

    “敢赌吗？”林森也笑了。

    “开枪。”

    砰——

    林森瞄准了米特的眉心。

    那颗子弹，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米特到死都没想通，林森的枪里为什么会有子弹。

    而此刻的林森，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他拿走了米特的枪，拿走了这一层所有散落的枪。

    他像是一个战神，提着枪，缓缓下楼。

    子弹上膛。

    横扫四方。

    因为反复地扣动扳机，他的骨节和指腹已经被压得生疼。

    林森并没有反应，他依旧冷漠地踏步向前，一枪，一枪终结着敌人。

    直到来到一层，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司机和阿秋。

    他的枪，掉在了地上。

    阿秋看到他，立刻变得有精神了许多：“森哥。”

    “……”林森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他，“你这伤，严重么？”

    “兄弟呢，就不陪你走下去了，这么久兄弟也是真的累，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呵。

    林森用力地握着他的肩膀：“你答应了我什么？”

    “宁愿背叛，不死。”

    “所以，你做了什么？嗯？”林森骂脏话，“跑啊，为什么不跑？”

    “我想着，多杀几个人，你下来不就安全了吗？你看，我做得不错啊，你咋都不夸夸我呢？”

    阿秋还是在笑。

    只是。

    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

    林森想要将出血口都堵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血从指缝流出来。

    呵。

    “你真是棒啊。”林森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森哥……对不起……”

    林森想笑。

    为什么他们死在他面前，要跟他说对不起？

    是他林森对不起他们。

    是他安排错了，是他太自大了，是他带着他们送死来了，怎么反过来，是他们说对不起他呢？

    啊？

    “闭嘴。”

    林森来了怒气。

    阿秋只是笑着看着他：“咋说呢，哎呀，我的森哥嘎嘎猛……至于我……就到这吧。”

    “阿秋，不许死。”

    “我真的累了。”阿秋说，“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我很知足了。”

    阿秋渐渐地闭上眼。

    林森什么话都没说地抱着他。

    ……

    俞澄带着人赶到时。

    整个C点已经没有任何敌人。

    血流成河，尸骨大片大片暴露在外，整个烂尾楼，像是一个露天坟厂。

    “找人。”俞澄没看到林森，四处寻找着，“给我找人！”

    “是！”

    属下应下四散。

    俞澄双眼猩红地盯着这满目疮痍。

    来晚了。

    他还是来晚了。

    不管是哪一方有人死，都已经无法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