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熙皱了下眉，不明白这个时候，陈延乔怎么有心情问这样的问题。

    她冷声道：“你害了小宝，我怎么可能还会担心你！”

    只是，她之前是把陈延乔当做朋友的，知道他是郁深的第二人格，对郁深所做的事情都不清楚之后，她对他的心情很复杂。

    既恨他，又知道他这个人格是无辜的。

    他明知道电击和用药对他来说，会有多么严重的伤害，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去试。

    陈延乔不是郁深。

    姜晨熙只想找到小宝，并不是要陈延乔去死，要她不顾陈延乔的性命去试药，她做不到。

    病床上的陈延乔突然大笑起来：“哈哈！这么一个废物有什么值得你为他考虑，为他担心的？”

    他看着姜晨熙，目光阴郁无比。

    姜晨熙的脸色顿时一变：“你是郁深！你不是陈延乔！”

    她立刻问道：“你究竟让他们把小宝带到哪里去了？”

    郁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为什么要担心陈延乔这个废物？”

    他从床上起来，刚刚的虚弱和不适好像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一步步朝姜晨熙走去，逼问道：“为什么？”

    姜晨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郁深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对，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药的原因，他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处在暴躁疯狂的边缘。

    这个时候，凭她自己是没有办法从他口中问出小宝的下落。

    她冷静下来，看着郁深：“你为什么说陈延乔是废物？你很讨厌他吗？”

    “别告诉我，你还觉得那个废物有什么可取之处！”郁深冷嗤了一声。

    提起陈延乔，他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厌恶的情绪。

    他是郁家长子，优秀、矜贵，是普通人瞩目的存在。可陈延乔是什么？明明他们用的是同一个身体，陈延乔却能把自己弄得那么糟糕，邋遢。

    他每次从陈延乔的住处醒来，都恶心得想吐！

    姜晨熙提醒他：“陈延乔是你的第二人格。就算你再厌恶，再不承认，他也是心底深处的一部分。你的内心就是这样叛逆，不然，你为什么会分裂出陈延乔这样的人格？”

    “胡说！”郁深大怒。

    陈延乔怎么可能是他内心深处的一部分！陈延乔身上有什么是他没有的？

    姜晨熙看着他：“陈延乔开心，你开心吗？”

    郁深一愣。

    姜晨熙道：“他可以因为吃到一顿好吃的东西就开心，因为像孩子一样放了鞭炮就开心，他可以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看法，随心所欲地做自己。”

    郁深紧紧地皱起眉。

    一些被他藏在深处，从不被提起的记忆，因为姜晨熙这几句而又被他记了起来。

    他记起了陈茗烟的毒打和辱骂，仅仅是因为他弄脏了衣服，或者是把米粒掉到桌上。

    可是，他那时才一岁吧？

    她把他当作郁家长子培养，从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她不停地告诉他，郁家的公司是他的，他必须出众，必须优秀，才有资格当郁正钧的儿子，继承郁家。

    这是他的愿望吗？

    不，这是陈茗烟的！

    郁深嘲讽地笑了一声。她口口声声说，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不是！她要是真的为了他，就应该让他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他不过是她回到郁家，成为郁夫人的一颗棋子而已。

    郁深笑得渗人，然后，他忽然将目光落到姜晨熙身上：“你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