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妈妈那表情，孟思宁笑得别有深意：“您是不缺这点银子，但是这点生意可以带动您的酒大卖呢？”
现在的青楼妓馆，除却姑娘的打赏钱，主要营收就是卖酒，还是夜宿的费用。
其中的酒钱占很大的比例，这一点就是谈判的筹码。
果然，她一说，徐妈妈就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因为翠怡阁的楼不是很大，容客量有限，现在地位虽然已经是第一，但是收入增加的并不是很多，这就是症结所在。”
孟思宁这话直戳重点，徐妈妈最近确实在想着扩建的事情，但是这里的建筑布局太狭窄，根本没有地点让她扩建。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找地方，算价格。
“那你准备怎么做？要是真能提高收入，我可以答应你。”对于孟思宁，她还是信得过的，毕竟，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孟思宁功劳不小。
钱书艺看着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冷笑道：“徐妈妈刚刚看不起这么点银子么，怎么，现在看得起了？”
“嗨，刚刚是我想得太肤浅了，绝无冒昧的意思，还请夫人，细细与我说来。”
其实呢，办法很简单，孟思宁准备弄几个套餐，比如买酒水送小吃，或者买小吃送酒。
这样一来，酒水的价格就能提高。
另外她们的小吃有捆绑销售就能加大销售量。
能在这里消费的，基本上都不会太穷苦，他们既然愿意买，那多余的那些佣金肯定就愿意出。
十文一次的跑腿费，不算便宜，但是也在接受范围内。
这些跑腿费就一起加在小吃费用里收，等最后，将其中五成给送餐食的跑腿，这样一来，三方都能获利。
来青楼的人肯定是要喝酒吃菜的，他单买不如点套餐来得实惠。
这些方案将徐妈妈哄得一愣一愣的：“你说这些我好像听懂了，但又好像不太懂。”
孟思宁笑着说：“您不需要太懂，只要知道，这个办法能让你的酒水提价，顺带增加收入，一举两得，你最后能赚钱就好。”
“哈哈哈，你这话我爱听，我就喜欢赚钱。”
看到自己目的达成，孟思宁将之前拟写好的协议拿出来，笑着说：“徐妈妈看看这个，要是觉得没问题就签字按手印吧。”
徐妈妈没想到她准备的这么充分，拿着协议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还真是迅速，要是我若是不答应，你不是白写了。”
“徐妈妈说笑了，这只是我的诚意而已。”孟思宁心里吐槽，我又不是只做你一家生意，你不签我还能去别家签，青楼这么多，我还能一家都签不上？
协议签好后，孟思宁专程去看了一眼香云，与她叙旧后才走。
最近香云因为她的建议，混得风生水起，不但卖艺不卖身，甚至见上她一面，都抢破头。
香云算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见到孟思宁高兴得很，顺便还送了她一个雕花精致的金镯子。
在外面等着的钱书艺看见她手上的金镯子，阴阳怪气地说：“丑死了，只有老妇人才会这么戴。”
孟思宁抬着镯子看，这个镯子雕花非常精致，手指粗细的镯子，全是双层镂空的，里中空的镯芯里，还有一个金铃铛，随着手的晃动，发出细微的清响。
“我不觉得啊，我觉得这个镯子很好看，做工也太好了。”孟思宁看的欢喜，忍不住摇铃铛。
钱书艺看着心里发酸：“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等我改日给你寻个更好的。”
发现好友阴阳怪气的，孟思宁忍不住逗她：“看你这话说的，这是香云感谢我的，我帮了她这么多忙，一个镯子算什么，你跟她能一样么？”
“呵，我当然知道我不一样。”
看她傲娇的样子，孟思宁忍不住笑，这还是个小孩呢，必须得哄着，捧着。
换做平时她一定不惯着她，但碍于她失恋了，孟思宁决定先让着。
两人约谈了好几家青楼妓馆，总共签了十五份协议。
有的青楼因为吃食不好生意一直上不去，孟思宁的这个主意算是雪中送炭了，一举两得，所以都爽快答应。
毕竟答应了也没什么损失，无非就是卖不出去，保持现状而已。
中午回到店里，两人都是口干舌燥，孟思宁端了两碗冰粉坐在院子边上吃，边吃边听柳絮讲故事。
刚吃了几口，钱书艺抬眼就看见从楼上走下来的傅恒。
只见他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服，脸色难看的往下走。
孟思宁看她出神，好奇地转身去看。
这时傅恒也看见了她们，停下脚步看着钱书艺。
“咳咳。”孟思宁故意咳嗽，将钱书艺的注意力拉回。
这次钱书艺不能再重蹈覆辙，有一次就有两次，她不想她再受到伤害。
这件事是傅恒错了，该低头的是傅恒。
钱书艺收回视线，埋头吃着碗里的食物，不在看傅恒。
傅恒眼睛却一直没有挪开，他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
他满身的酒气熏得孟思宁直皱眉：“你怎么喝这么多？我相公呢，不会也喝了这么多吧，他人呢。”
“他回去了。”傅恒对着孟思宁说，眼神却还是看着钱书艺。
钱书艺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那视线让她忍不住心里难受，所以只好继续吃碗里的食物。
本是香甜冰爽的食物，现在吃进嘴里，一阵阵发苦。
苦的钱书艺忍不住停下吞咽。
“那你怎么还不回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孟思宁说话不太客气：“你现在看着她也没用，你自己心意没想清楚，什么都挽回不了。”
这话让傅恒无地自容，他艰难的收回视线，袖子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了几下后，才开口道：“那我先走了，她心情不好，麻烦你多陪陪她。”
“我会的。”
钱书艺拿在手里的勺子在听见她心情不好几个字时，微微抖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知道找人照顾她，但是却不知道她为何心情不好，也不知来亲自照顾她。